一路暢行地來到那酒樓,先發制人。
「哇,瞧瞧,這姑娘膀大腰圓的,這體格子跳什麼舞啊,一屁股下去還不把各位大人的骨盆坐碎了?」
「呀,這彈琴這位更是天姿國色了,手指頭粗的跟麻花似的,你還不如用那那兩顆板牙彈,比手白比手細還比手長,怪不得蒙著面呢,怕牙伸出來撞到各位大人的頭吧!」
「天哪,聞聞空氣里這醉人的芳香,我們家馬桶漚它個十天半個月也不如這位姑娘的體香醉人。快別往蔣大人那靠了,沒看見人家被你熏嗅覺都失靈了直翻白眼嗎?熏到蔣大人倒是好說,明日上朝要是熏到我們當今圣上可怎麼得了啊!」
圍觀的人多起來,幾位大人臉上掛不住,忙推于中谷出來勸我。
「娘子,咱們回家說,走走,咱們回家。」
「啊呀,于中谷,我問你,你的良心在哪里!要不是我一手扶持你,給你吃給你喝,給你看病,養你的老娘,你能有今天!!好啊,今日你功成名就,就看不上我這糟糠之妻了!我死就是了!」
說著往墻上順勢一沖,于中谷順勢一抱,我假裝昏倒,他送我回家。
鬧了幾次以后,滿京城的風月場所都對于中谷下了禁止入內的逐客令。
「蔣大人,下朝以后去聽聽曲?」
「哎呀于將軍,你可別坑我了,上次你走了以后,那薈春樓就把我們幾個列入黑名單里了,你可別為難我們哥幾個了。」
「害呀,真是遺憾。」
來送禮的,丟出去。塞小妾的,發賣了就是。
于中谷,面對一個如此糟糠之妻,朝中群臣無不敬佩憐憫。
因我對他舊日的恩情,即便撒潑打滾,依舊對我寵愛有加,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所以雖然我落得個悍婦的名聲,但卻換來了于中谷在朝中的好局面,我覺得很值。
八、
「但是于中谷,你真要納那個姑娘為妾?」
「皇上塞來的人,她懷孕了又人盡皆知,不好再隨便打發了。」
我能理解,皇上不是個傻的,我們伉儷情深,于中谷油鹽不進謹小慎微,我主內他主外,銅墻鐵壁般。
他戰功赫赫,老將軍們都到了騎不動馬的時候了,新人又不是那麼好提拔上來的,能用之人放眼望去,竟寥寥無幾。
先皇對武將猜忌頗深,導致文官當道,武將甚微。
現在的皇帝一方面得用于中谷去上陣殺敵,卻又怕他功高蓋主威望太盛,所以一直在想辦法能拿捏住他。幾次提過想給他再娶一個,都被他一副仁義禮智信擋了回去。
現在這個女人,不是那麼好處理的。而于中谷就算再愛我,也是個男人,是斷不會把自己真的不孕不育的事昭告天下的。
所以這個啞巴虧,只能吃了。
「于中谷,你不會真跟她睡了吧?」
「娘子,在我眼中,這個世上,除了你,都是男人。」
「那你娘呢?」
「除了你跟我娘。」
「你二嬸呢?」
「除了你跟我娘跟我二嬸。」
「你三姨呢?」
「除了你跟我娘跟我二嬸子跟我三姨。」
「除了」,「我就只愛你一個,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只有你一個。」
「上床睡覺。」
「又睡覺?」
「對,再給軍師加三兩。」
九、
奉茶
那姑娘身前圍了三個壯漢,好像我會突然把她吃了一樣。
別說,也沒準。
長得眉清目秀,弱柳扶風,說話也是溫溫柔柔。
「姐姐,喝茶。」
我這杯茶接過來,還沒等喝下去,老太太那邊便急不可耐。
「禮成禮成,把二夫人攙下去。」
不是姨娘,是夫人嗎?
好家伙
隨手把茶杯丟出去,杯子碎掉,濺了滿地。
「我手折了。」
老太太那邊氣地跳腳,「你做什麼!」
「許是妹妹茶里有千斤的情義吧,我這手啊,說折就折了。」
「秋之荷,你不要胡攪蠻纏!柳絮懷了中谷的孩子,別說抬她做二夫人,就是把你休了做正頭大夫人也是做得!」
「好啊,那我就不做了,這府里里里外外我操持置辦的物件,那我就都拿走。我買來的人,我也帶走。這田間地產鋪子賣身契,我就都一把火燒了。再把前些年我貼補給你家的嫁妝銀兩珠寶首飾都折換成銀票還給我,我馬上就走,還要雇馬車揚鞭加速地走。」
老太太見唬不住我,伸手去捅于中谷。
「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滿京城都知道我懼內,也不差家里人知道了。娘子去哪我去哪。」
他看著我笑得寵溺,我朝他搖頭晃腦。
老太太被氣的七葷八素,拿手拍著桌子喊,「冤孽啊!冤孽!當初你怎麼把她娶進門了,她有哪點好!」
「娘子家財萬貫,正何我意」
「夫君英俊瀟灑,深得我心」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那姑娘見事不妙就又嬌嬌弱弱地開口。
「柳絮怎能與姐姐相提并論,都是老夫人抬愛。絮兒只要能陪在將軍左右,哪怕是做使喚丫頭也是甘愿的。」
「那你就做使喚丫頭吧,我娘子缺個梳頭的,你原先不就是干這個的嗎?」
于中谷坐在一邊,沖我使了個眼色,邀功請賞。
「中谷,柳絮她現在有了身孕,怎好讓她過于辛勞。」
「奧,娘,那我為這個家操持了五年,忙的腳打后腦勺的時候,您也沒心疼我辛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