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一聽也就過去了。
我還是會給她養老。
但我收回了對她所有的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
這樣的狀態讓我很愜意。
我的生日在年底。
因為朋友少,自己也到了這個年紀,我對過生日沒有任何期待。
但薛讓請我吃飯。
他給我慶生。
桌上有我愛吃的菜和喜歡的蛋糕。
他送了我兩份禮物。
一份要我生日快樂。
一份要我做他女朋友。
我答應了會快樂,也答應了做他女朋友。
徐可咋舌:「就這?都不追一下的嗎?」
我笑了笑:「我喜歡跟他相處!」
成年人的愛情有我們的默契,不需要轟轟烈烈,也不需要海誓山盟。
合適了,就行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薛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沒有自作多情到認為他暗戀我多年。
但我又總覺得,他從很早就開始對我好!
19
薛讓想了想。
他說:「我最初對你的印象并不深,只覺得你是許牧舟的小嬌妻,個子小小、年紀小小,不怎麼說話,但很乖!直到有一次我陪我媽去上香。」
薛讓并不耐煩做那樣的事,他媽去聽誦經,他就百無聊賴地到處打轉。
然后就碰到了江知渺。
痛哭流涕的江知渺。
薛讓的第一反應是回避,任何人都不會愿意自己的狼狽被認識的人看到。
可他最終沒走。
因為江知渺哭得實在太難過了。
那樣的抽噎,那樣蜷縮著自己,就好像被抽筋扒骨了一般。
薛讓拍了張照,想要發給許牧舟,讓他來處理。
可最終也沒發。
那是許牧舟的妻子,如果她可以在許牧舟那兒得到慰藉,她會跑到寺廟來哭?
薛讓想,算了吧,不要做多余的事。
可他最終還是做了。
他買了一包紙遞給江知渺。
但他詞語匱乏, 最后能說的只有三個字:「別哭了!」
江知渺沒有記住那個給她遞紙的人是誰。
薛讓卻把她眼中的絕望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一開始薛讓并沒有想做什麼。
他是個不婚主義者。
他既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麻煩。
更何況那是朋友的妻子。
但每次聚會的時候他總會多注意她兩眼。
想看看, 她是不是還是那麼難過。
又想著, 是不是能夠做點什麼, 讓她不要那麼難過!
于是 KTV 里,他會裝作無意地指揮服務生把果盤放到她那邊。
餐桌上, 當她喜歡吃的粉絲煲快要轉走的時候,他會抬手按住轉盤。
只不過這樣的機會并不多。
薛讓想, 沒關系, 至少我在的場合,讓她開心點吧!
這些都不代表什麼,他也會給樓下的流浪貓帶吃的。
沒有目的,順手的事。
直到他們開始鬧離婚。
許牧舟誤會他們的時候, 他沒有解釋。
一是, 近兩年許牧舟的一些行為,他越來越看不慣。
二是, 他就想表個態, 這姑娘挺可憐的, 他站這姑娘!
他沒想過會和江知渺在一起。
他可是個不婚主義者。
直到朋友戳破他:「你是在玩一種很新的暗戀嗎?」
他暗戀江知渺?
他暗戀江知渺!
薛讓認清現實用了兩天。
他倒抽一口涼氣:「有點想結婚了, 怎麼回事?」
薛讓和江知渺是在他們戀愛的第二年結婚的。
許牧舟也來了。
被薛讓攔在了外面。
「別了吧, 大喜之日,別讓她不高興!」
許牧舟大罵薛讓虛偽,說他蓄謀已久, 說他不安好心,說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薛讓嘆氣:「要不是怕禮服皺了,我真想揍你!」
走到半路, 他又返回,對許牧舟說:「真沒有, 你別侮辱她!」
搞得好像她婚內出軌一樣。
那不行。
江知渺清白得很。
江知渺才是被欺負的。
婚后的薛讓和江知渺一直過著二人世界。
薛讓不想要孩子,繼不婚主義后他發現自己想丁克!
他媽說他想一出是一出。
但也不逼他。
畢竟他愿意結婚,已經是燒高香了。
他媽想:兒媳婦比他小六歲, 應該能給他送終吧!
但其實薛讓是忐忑的。
他不想瞞江知渺,但也怕她不接受。
結果江知渺聽完「哦」了聲:「剛好,我也不想生!」
其實江知渺也在猶豫著怎麼告訴薛讓。
跟人結婚,不跟人生孩子, 不厚道。
可她真沒有自信做一個好媽媽。
她的前半生太狼狽了。
后半生能治愈自己已是萬幸。
一個生命這樣的命題太厚重了,如果她交不出滿意的答卷,就寧愿不要作答。
但好在,兩個人竟然達成了統一!
唯一對此頗有微詞的是徐可。
「你信他?他以前還是不婚主義呢!如果哪一天他又想要孩子了,你怎麼辦?男人可是什麼時候都能生。」
對此江知渺很淡定。
「你的關注點錯了,這個命題是我不想生, 而他剛好也不想要, 所以我們意見統一然后結婚。想不想要是他的意志, 不愿意生是我的立場,我們能統一就在一起,不能統一就分開。就是這麼簡單!」
「可是, 不難過嗎?」
江知渺從報表中抬起頭。
「因為害怕受傷、不想難過,就不開始嗎?我總不能畏手畏腳過一輩子!」
聽到這些話,薛讓挺開心的。
那個號啕大哭的小姑娘, 那個那麼難過的小姑娘,好像長大了。
不,她一直在成長!
沒有任何人能打倒她!
-完-
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