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呢?等到誤會產生了再去解釋,可傷疤已經造成了。傅子岸,你不是啞巴,你能開口說話的。」
傅子岸抿了抿唇,看著桌上的筆記本不說話。
那是之前蘇小小借給他的。
在得知傅子岸想好好學習后,這個小姑娘很熱情地貢獻出了自己的筆記。
我拍了拍傅子岸的頭:「低頭又不難的。你看你現在不就低著頭嗎?」
傅子岸哼了聲,最后扭扭捏捏地說他會去找蘇小小解釋清楚的。
但蘇小小請假了,說是家里出了事。
傅子岸急著要去說清楚,于是從老師那問到了蘇小小的家庭地址后就找了過去。
我沒有陪他。
系統沒忍住:「你明知道——」
「我會教他如何開口,如何尊重別人,如何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如何變得更加堅強……我可以把我會的都教給他。」
我打斷了系統的話,笑了笑:「但我不會永遠保護他。我可以幫他避開這一次的危險,那下一次呢?如果還有我和你都未知的危險存在呢?」
我想改變的,從來都不止是那個結局。
希望也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
別人的救贖只是一時的。
唯有自救,方能得救。
系統不再說話。
13
蘇小小摔下了樓梯,被送進醫院昏迷不醒。
她繼父陳明指認是傅子岸干的。
他說那天傅子岸氣沖沖地跑進他家,二話不說就扯著蘇小小離開。
他想攔下傅子岸,卻被傅子岸打了一頓。
陳明是一位深受家長好評的初中老師,鄰居也都夸他平時就對蘇小小這個繼女很好。
而傅子岸是一個混混,還是個仗著家世好就胡作非為的混混。
再加上陳明臉上的傷做不了假。
而警察到的時候,傅子岸就像頭小獅子一樣,還想沖過去狠狠揍陳明一頓。
不過被攔了下來。
傅子岸被帶去了警局教育。
傅璟還在國外出差,所以是他的律師帶著我過去接他的。
傅子岸在看到我時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別過臉。
警察說他什麼都不肯多說。
只說自己沒有推蘇小小。
「醫院說那女孩受的傷其實不算嚴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家長也愿意私下和解,所以聞小姐您的意思是?」
我偏頭看向傅子岸。
他不想看我,卻被我重重地拍了下頭。
傅子岸吃痛地抱著頭。
我這才發現這小子眼眶通紅,像是才哭過。
「傅子岸,」我盯著他的眼睛看,語氣認真,「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做過這件事?」
「沒有。」
「大聲一點。」
于是傅子岸咬著牙:「我沒有!」
「那好,」我點了點頭,然后告訴律師,「我們不和解。」
「我相信他,也相信他不會騙我。和解意味著認罪,但傅子岸沒有做。他得清清白白地從這走出去!」
傅子岸驚詫地抬起頭。
他似乎想說什麼,可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他抬起手努力去擦,結果越擦越多。
平時跟個炸毛小獅子一樣的人哭得可憐兮兮的。
我嘆了口氣。
抱著傅子岸的時候,又忍不住心想著還是得找時間把他這一頭殺馬特頭發剪了。
發膠味實在太影響氛圍了!
「但是我打了那個畜生。」
哭了好一會后,傅子岸啞著聲音說。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的沖動,有些緊張:「這個影響大嗎?」
頓了頓,又有些猶豫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而又無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此之前,我無數次告訴過傅子岸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甚至還找了不少例子給他看。
雙休在家的放松節目也是全家在一起看普法欄目。
我欣慰他至少還記得我的話。
「那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打他嗎?」
傅子岸想也沒想:「打!最好是趁著警察來之前把他揍得半死不活!」
咬牙切齒,故作兇狠。
但實際上傅子岸留手了。
在原劇情里,傅子岸是直接把陳明打得半身不遂的。
那天系統還問我,如果傅子岸依舊走上原劇情那條路怎麼辦。
「做錯事就應該有懲罰。」我笑了笑,「但我會陪他。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相信我的兒子。」
我很高興,傅子岸自己改變了之后的結局走向。
但現在我故意板著臉不說話。
傅子岸有些慌了。
他下意識拉著我的袖子,支支吾吾:「可、可我是有原因的!」
我被他這模樣逗笑。
「暴力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氣。」
我拍了拍他腦袋:「不過解氣之后就得想辦法解決問題。傅子岸,我是你媽,你永遠都可以相信我。」
可盡管我這麼說。
傅子岸也只是猶豫了一瞬,最后搖了搖頭:
「我不能說。」
我尊重他的決定。
14
隔天流言就在學校里傳開。
而將這件事推上頂峰的是張雪上交的一段音頻。
音頻里,傅子岸惡狠狠的聲音清晰可聽:
「……我一定會讓蘇小小這臭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張雪哭著說:「那天小小還和我說,她有些擔心傅子岸會不會惱羞成怒。
但我沒想到傅子岸會這麼心狠手辣,小小之前一直都對他很好,而且那天明明就是傅子岸先做錯了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膽子大一點早點站出來,小小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