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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處處是良辰》第9章

那回,他倒沒好意思跑來求我和辜唯。

后來是和廠里的老同事合伙一塊辦下來牌子,開計程車過渡了好幾年。

我打電話給過去廠里的老同事,就是從前組局的劉江。

他如今自己做生意,也賺大發了,老家新城區最大的飯館就他開的。

寒暄完后,他開始和我說,老家的風水這些年是如何轉的:

文副廠長被人檢舉貪污下崗職工安置費,人是直接在廠區開大會時被帶走的。

現在進去了,就等著判了。

人被帶走那天,文英哭爹喊娘地在車子后面追,都不知道追什麼。

正常人不該私下想辦法嗎?

她可不,天天蹲相關部門門口哭去。

最后因擾亂治安,她也被關了幾天。

出來之后,辜唯就要和她離婚。

兩人在家里天天吵架,孩子都鬧流產了。

……

我聽得皺眉。

心想,上輩子的文英靠著她爸的人脈,在羊城的大公司里當行政經理,也是精明能干。

不至于像現在描述中這麼廢且智障吧。

電話那頭的老同事笑說:「反正快過年,你回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新助理程灝是今年剛大學畢業的男孩子。

長得眉清目秀,酷似廣告模特,很惹公司的年輕女孩喜歡。

「曹總是要訂票回老家?」

我稍稍點頭:「訂飛機票,還有我老家酒店整個春節的特價套房。」

程灝笑了笑:「曹總過年住酒店,不和家人一起嗎?」

我不假思索道:「家里沒我位置。」

話出口了,才發覺說錯,改口道:「我喜歡獨居。」

程灝沒多問,識趣地出去了。

24

我回老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劉江請我吃飯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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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包廂,十好幾張熟悉面孔朝我笑。

我被眾星捧月似的擁簇到了主位旁的位置。

主位定然是做東的劉江,他和眾人都神秘兮兮地和我說,待會兒有場好戲叫我看。

菜都吃了一半,劉江才接了電話,說:「你帶他們進來唄。」

服務員一帶進門,我懷疑是不是認錯了。

辜唯原本是極高的個子,現在佝背耷肩,三十歲的臉上盡顯疲態與滄桑。

文英更胖了,裹著貂,都快把臉給埋下去了。

這樣一高一胖的組合站在面前,視覺效果真是拉滿了。

這時,他們已經結婚快四年了,看來生活的苦叫他們都難受極了。

劉江說:「來了,坐下吃吧。」

文英高傲如舊,看見我,眼底蔑視半分不減當年。

她還特意拉過辜唯的胳膊,挑釁地朝我揚了揚眉。

我面上波瀾不驚,心底都要笑死了。

不是,她以為辜唯算是哪根蔥?

這輩子,辜唯被她圈養,是要錢沒錢,要事業沒事業,最能引以為傲的那張小白臉都挫成那副德性,就她還當寶貝呢?

辜唯看著我的眼神亮了亮,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我真的不明白,辜唯上輩子多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會叫文英拿捏得死死的?

文英不客氣,坐下來直接大快朵頤,看菜不夠還喊服務員加菜,全然不顧滿桌人的鄙夷。

劉江沉吟:「文英,你真當我們請你來是吃飯敘舊?」

文英抬起臉,嘴的周圍吃得油光锃亮。

「當年在歌舞廳,你說讓你爸開除我們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文英放下筷子,惡狠狠地瞪著我們。

「怎麼?以為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爸遲早會出來的,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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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笑了。

「你爹出不來,你以為他是被誰檢舉的?我們在場的每一個都有被你威脅到,之后你爹的檢舉,我們每一個都有份!

「你爹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多少家庭辛苦了一輩子了,被他說下崗就下崗。

「你也在這里好好吃吧,你家里頭法院要查封了,今后你就沒幾頓好吃的了。」

文英猛地被震住了。

她想站起來往外走,太著急,腳勾著椅子,摔了一個大馬趴。

劉江盡情嘲諷:

「仔細我的地板,別給你砸出來個坑,我們這兒可不興埋!」

文英被辜唯扶了起來,鼻子直冒血。

「你……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報復你們。」

整個包廂十好幾人,一個接著一個站了起來,臉上從看戲的笑慢慢轉化成了沉默的恨。

辜唯見狀不好,撇下文英,拔腿就跑。

文英詫異地看著逃跑的辜唯,又扭頭看了看眾人,終于掙扎起身逃了出去。

眾人坐了下來,談笑如初。

可我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文英的余生有罪受了。

25

等我從飯店出來,準備招計程車回家時。

辜唯沖了出來。

他神情激動地對我說:「育芳,是我啊,你是不是也回來了?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子,我怎麼會娶了文英那個肥婆?」

我強裝鎮定,順便甩了他一巴掌。

「你結婚了,還敢對我動手動腳,賤不賤啊!」

聽辜唯的話,他是剛重生回來的?

辜唯白白受了我一巴掌,還是不肯放手。

「曹育芳,你上輩子是我老婆,我們還是生了一對兒女,還有孫女,你不可能不記得的!」

他越說我越生氣。

我已經不愿意再想起上輩子的爛事了,他還重生回來干什麼!

我揚起巴掌沒頭沒腦地使勁抽打他,再用自己的挎包狠狠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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