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告訴我就是單純的剎車老化,這是意外不是人為。
我不相信這是意外,剎車怎麼會突然失靈?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警察搖搖頭道:「我們能理解您女兒失蹤后的心情,但我們辦案是講證據的,事故調查報告紅章黑字,您不要過度聯想了。」
我一陣怒火沖向心頭,歇斯底里道:「證據!證據!我女兒你們找到了嗎?一定要我們家被那個變態折磨成冷冰冰的尸體才算證據嗎?」
幾個女警員過來控制住我,隨后把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里,漆黑一片老公還是沒有回來。
我給他打去電話,現在已經完全處于關機狀態了。
一股恐懼涌上心頭,我感覺到此時此刻空洞的走廊盡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我。
他一定在暗中享受著現在發生的一切。
6
車禍之后我的精神狀態極差,開始不斷出現幻視和幻聽的癥狀。ÿź
作息完全打亂,我甚至已經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總覺得在房間的角落或者人頭攢動的街道上有幾雙眼睛正在盯著我一般。
那個人好像是給我送外賣的外賣員,好像是我女兒的保育員,好像是我山路上的卡車司機……
可我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只是覺得他們離我很近很近。
最可怕的是,我老公也失蹤了。
自從那天我遭遇車禍,就再也沒有聯系上他過。
我也再沒有收到過關于女兒的消息,現在真的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了。
但我沒有放棄尋找,我依舊不斷拼湊著碎片的線索。
我打開老公的電腦,在他所有的文件夾里試圖找到他可能遺留的信息。
一無所獲。
直到我無意間點了一個名叫「基金」的文件夾,點開才發現居然是幾張圖片。
我點開圖片,發現居然是幾張高額保單的電子掃描版。
被保險的對象是我的名字,受益人則是……
我老公。
什麼時候買的保險?我怎麼完全不記得這回事?為什麼受益人是我老公?
我忽然頭疼欲裂,天旋地轉,好像什麼記憶要在腦海中蘇醒了。
我跌坐在地上,強迫自己一點點回憶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許久之后,我終于想起來了。
原來如此啊。
我鎖好了門,冷靜地上了床,我想今天晚上我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開房門,門口有一個快遞。
我打開快遞看清里面的東西后忽然爆發了一聲尖叫,快遞盒子被我愣在了地上。
里面,里面是一只人手啊!
那是一只被砍下來,血淋淋的手,上面還有一枚婚戒。
那是我老公的婚戒!
我尖叫著癱坐在地上,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屋子報警。
老公難道已經遭遇了不測?到底寄來這個手臂是威脅還是暗示?
警方一聽出現了尸塊,出動了大量警力封鎖了大樓。
他們的到來幾乎驚動了整座樓的人,連鄰居都不讓出門了。
我顫抖地指向那個盒子,他們打開了盒子。
他們互相對視著,面面相覷,又齊齊看向我。
我大喊著:「你們快點拿開,那是我老公的手啊!」
一個警察沉默了一會兒,從里面掏出一只冷凍的豬手,疑惑地問我:「您說這是人手?」
有的警察一臉怨氣地看著我,有的警察都快憋不住笑了。
我愣在那里:「不對啊,那是人手才對,剛剛上面還有一枚鉆戒呢!怎麼會變成豬手?」
警察看了看快遞單的信息,給我讀了出來。
那確實是我幾天前在網上買的冷凍豬手,40 塊錢。
名字電話都對得上。
鄰居終于忍受不了了,他對警方道:「最近這女的神叨叨的,三更半夜在走廊晃來晃去大喊大叫,我看精神出了很大的問題。這種情況我們要投訴舉報的啊!」ΫƵ
圍觀的人群對著我指指點點。
警察看我的眼神也嚴肅了起來。
他們好冷血,沒有人提及我丟了女兒,他們都說我是個瘋子。
我真的瘋了嗎?說實話我自己已經不清楚了。
但是我清楚一點,我是吉吉的媽媽。
我要活下去,我要把吉吉找回來。
7
我被帶回了派出所做了詳盡的筆錄。
針對我近期頻繁報警和一系列的投訴反映,他們打算聯系精神科對我進行精神鑒定。
第二天一早,一輛救護車和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下車,不由分說地將我帶了上去。
我哭著掙扎:「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我丈夫女兒都死了!你們快去找他們,我不是!」
但沒有人相信我,他們都以為我瘋了。
車上一個醫護人員戴著口罩:「給她注射鎮靜劑。」
一支針頭刺破了我的皮膚,我死死盯著給我注射的人的眼睛,越看越熟悉。
直到他與我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
不,怎麼可能呢?
藥物注射后我再也無力抗拒。
這時,給我注射的男人摘下了口罩,露出他被燒傷的臉。
他笑著看我:「好久不見,姐姐。
」
我的意識越來越昏沉,車窗外面的路已經不像是通往市區的道路了。
我不斷地掐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我告訴自己:「活下來,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