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言詞中,我得知了他還是一名人民教師。
但就是這樣一個知識分子,在自以為隱蔽的馬甲之下,對其他女生評頭論足,攻擊外表,空口造謠。
記下了家長代表署名,我在物業群里輸入了名字。
之前疫情,整棟樓都有業主登記記錄,在登記記錄中,我得知了男人的住戶號。
我敲開了他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外表樸素的女人,她臉上帶著笑,問我找誰。
透過門邊,我看見油膩男正在輔導女兒功課,教育女兒要「懂禮貌,誠信友善」。
油膩男一扭頭,就看見我站在門口,我的手中正把玩著他口中十惡不赦的粉毛。
「做鍵盤俠還這麼不小心,還是讓我找到你了!」
男人疾步上前將女人隔在他身后,小聲對我說:「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好不好,我女兒還小。」
我看向小女孩天真的眼神,和他老婆那副老實的模樣,心中斗爭了一會,最后還是說了句「好。」
誰都想不到,那些網絡上殺人于無形的鍵盤俠,現實中又是誰的好丈夫,好爸爸。
我也曾思考過某些男性惡意凝視女性的理由。
后來發現沒有理由。
互不相識,無冤無仇。
這些鍵盤俠們只要無法找到正當的理由去攻擊女性,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女性的肉體上。
只要達到了精神上的獵奇與爽快,他們不計后果。
根本沒有考慮過,如果遇到這種事的是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兒,會不會毀了她們的一生。
樓梯道里,我對著他說:「其他的我就不說了,我不想給你孩子留下陰影,你在群里給我公開道歉!」
男人唯唯諾諾,面色有些糾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我回去等了又等,依舊等不到他的道歉。
再進群一看,男人居然退了群。
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他以為當初是我好唬,其實我是在憋大招。
既然他這樣,那我做絕的時候可就沒有罪惡感了。
我將男人大放厥詞的聊天記錄打印了超大海報,旁邊還附上了男人的頭像和名字以及住戶號。
整棟樓的樓梯道和電梯,我都貼上了海報。
我親眼見著他牽著老婆孩子進了電梯。
隨即女人的尖叫聲和小女孩的哭聲就傳了出來。
哭嚎聲在整棟樓里游蕩,像是凄厲的鬼。
妻子心中的三好丈夫,原來是披著羊皮的惡狼。
女兒引以為豪的爸爸,言辭居然如此污穢。
男人解釋的聲音很大,但圍觀群眾看他的眼神愈加的異樣。
事情開始發酵,聽說部分學生家長知道了這件事,紛紛給學校和教育局寫舉報信。
再然后我就不再見男人去學校上課了,大概率是被學校停了職。
沒過多久,群里又多了一個人,正是退群的那個男人。
男人艾特了我,寫了長達一千字的道歉信。
言辭懇切,比幼兒園家長代表的發言還要認真。
他說自己丟了工作,妻子也在和自己鬧離婚。
求我不要再搞他了,并承諾不會再對任何一位女性造成如此困擾。
我沒有回應他,那些曾經煎熬其他女性的日夜,也該折磨他一下。
群里有人認出來了男人居然就是自己孩子班里的老師,聲討四起。
「滾出我們小區!就你這樣的還當老師!」
「怪不得我孩子不喜歡上學,說不定你平時就是這麼打壓孩子的!別讓我見著你!」
「你不配為人師表,你要是還敢當老師,我肯定繼續舉報你!」
任憑男人怎麼解釋他教學絕對沒有問題時,家長們只信自己的揣測。
在外人看來,這是我個人的絕對勝利。
可回想起來,我卻是無盡的害怕。
如若我和那些不善反抗的女孩子一樣,只能用退群宣泄不滿。
會不會這個男人的幾句話就成為了一輩子的陰影揮之不去。
如果不是男人露出了破綻,讓我循著上門,擼他到底,他會不會繼續躲在背后,對著其他女性再放著唇槍舌劍。
不敢想象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小麗眼見她的幫手也投了降,開始在群里陰陽怪氣。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小丫頭片子威脅一下就屈服了。」
男人不敢吭聲了。
可我發現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6.
最近公司同事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特別是男同事。
不是看著我莫名其妙的笑,便是背后小聲的議論。
直到有同事來問我:「小王,網上那個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最近公司都傳瘋了!」
我不解。「什麼事啊,莫名其妙的。」
同事將手機遞給我,一個網頁上,我的生活照在熱門榜上。
里面不僅僅是生活照,更有電梯偷拍照。
照片的偷拍角度,一下子就讓我聯想到在電梯里鬼鬼祟祟的李源。
照片的配文更是不堪入目。
「三千一晚,值不值兄弟們?」
「我經常點她,服務夠專業,什麼都會。」
「粉毛美女,就是狂野呀!」
底下的評論多看一眼都會生理不適。
甚至還有換臉的 AI 視頻,粗糙,漏洞百出。
但所有人都選擇了相信。
我騰一下站起身來,對著那些斜眼看我的同事們大喊:「這個視頻里的不是我,他說的也不是真的,這完全就是造我的黃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