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我最喜歡錢。
我發自肺腑地笑出聲,鼻涕都吹泡了。你早這麼做不結了,整那些沒用的干嘛。
嚴父等我笑夠了,又說:「他有話和你說,練了挺久,醫生也是聽了這些話判斷他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才讓他出院回國的。」
嚴父識趣地把時間留給我們,嚴戾有種肉眼可見的緊張,我很欣慰,懂得緊張,說明他真的進步了。
那段話嚴戾說了好幾遍,但凡一個字不對,他就要重新說一遍,似乎不允許這段話出現一丁點兒差池,他要完美無缺地說給我聽。
他不常開口說話,嗓音帶著些生疏的磁性,因為珍重,所以每個音節都好聽的勝似天籟。
他說:「我不能很流利地和你對話,我離你的生活很遠很遠,我走的太慢了,我追不上你的步伐,我有病,我不是個正常人,但我會努力,會聽話,不亂發脾氣,鑫鑫,你還要我嗎?」
我捧著一堆現金又哭了,我哽咽著說:「你不能流利地說,那就我來說,你聽著,你追不上我,那我就停下來等你。你有病,我也有病,我財迷心竅,我有窮病。你看,我們多配。」
番外 1
雖然嚴父已經默認我是嚴家的兒媳婦兒了,但是我自己還是沒找到和嚴戾合適的相處方式。
從前吧,他腦子不好,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但現在看來,嚴戾除了行為幼稚些,生活技能欠缺些,不怎麼說話外,就是一個大男人無疑了,我以女朋友身份自居的話,像不像色誘純情少年啊?
反觀嚴戾,適應的倒是很快,還常常語出驚人。
比如某天,兩人在嚴父大別墅主臥的床上坐著,嚴戾就非得按著我親,我倆最開始相處的場景就離不開床,所以我也不覺得兩人大白天躺床上有什麼可旖旎的。
直到嚴戾的手越來越過分。
我這才察覺到不對,我按著他的手,有些不敢確定問:「你想干什麼?」
嚴戾眸色深深,模樣要多性感有多性感,他像回答老師問題的乖學生一樣:
「我知道,我的醫生和我說過,和喜歡的人就要這麼做......」
等一下,你們這醫生是正經醫生嗎!!
番外 2
我和嚴戾結婚了,婚禮沒有像嚴父說的那樣大肆操辦,嚴戾還是不怎麼能和太多人打交道,我擔心他會不適應,所以只叫了最親近的親戚朋友,小小地舉辦了一下。
我以為見錢眼開的王女士對這門親事會很滿意,但事實卻相反,王女士背著我偷偷抹過好幾次眼淚。
「我是喜歡錢,也希望你有錢,日子過得舒服些,可這姑爺是這麼個樣子,說不好聽點兒,你是要被拖累大半輩子的啊。」
我不置可否,反倒釋懷地笑了:「就當他花錢雇我當一輩子護工吧,我穩賺不賠。」
蜜月旅行我沒敢和嚴戾走太遠,雖然嚴戾在外人看來已經和正常人無異了,但我還是不敢冒險。
兩人就近找了個依山傍水的地兒住下,到了晚上,嚴戾一本正經地打開電腦,凝神找了半天,還沒等我問他在找什麼,他已經把視頻點開了,并且把電腦轉過來對著我全屏播放。
看清屏幕的一瞬間,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好家伙,又一個神人!
什麼公公會在兒子兒媳蜜月之行送一部這玩意兒啊?!!
我通紅著臉,思來想去,我們是合法夫妻了,我這也不算是色誘純情少年了,于是湊過去親嚴戾的喉結,聽他呼吸一點點變重。
我用唇描摹他的眉眼:「嚴戾,生個像你一樣好看的寶寶好不好?」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不像我,像我不好,要像你,我才喜歡。」
「你的病又不會遺傳,像誰都好。」
我感覺自己這會兒已經軟成了一汪春水,只有嚴戾堅硬得像池壁的身體才能接住我,我又問:「那你知道怎麼才能懷小寶寶嗎?」
「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來教你。」
(全文完)
作者:瞿顏賦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