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學時的一次口誤，我被整整欺負了三年。

三年里，我時不時會被拖拽到灰暗的巷口，后背黏膩著破碎的衣料和細小的石子，在那里，一群人逼我下跪，輪流對我上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說他要跟我在一起。

1

「誰是茍文竹啊，你的書掉了。」我看著小說封面上龍飛鳳舞的字在班門口喊到。

原本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難不成是外班學生的書？

作為一名社牛，我又大聲重復了一遍。

還是一片寂靜。

我略帶疑惑，仔細看了一下名字。

荀文竹。

哦豁，看錯字了，這回丟人丟大了。

我輕咳一聲，面不改色把書放在講臺上，然后坐到座位上。

就在我坐下的那一刻，班級里又開始吵鬧起來，仿佛剛才的事只是個小小的插曲，而講臺上的那本書也一直沒有人來認領。

內心有些不安，我朝秦安看了一眼，她和我是這班級里唯二憑借著優異成績考入貴族高中的人。

只見昨天還和我談笑風生的女生直直地看著我，欲言又止，目光里是我看不懂的憐憫。

我有些疑惑，剛想開口詢問，卻聽到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

「又是一個心機女，真以為這樣就能引起荀文竹的注意力？好裝啊。」

「這種人我見多了，估計是霸道總裁文看傻了。」

「聽說爹媽沒得早。小地方來的，難怪一身窮酸味。」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閉嘴吧，在背后議論算什麼，有本事在我面前說啊！」

要不是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我真會狠狠對她們上手。

我的爸爸媽媽是公安人員，在一次行動中因公殉職，作為他們的女兒，我怎會對背后說他們壞話的人忍氣吞聲？

那些人不屑地冷哼一聲，倒也沒繼續說下去。

這時一個男生走向講臺，「謝謝你了，同學。」

他揚了揚手中的書，露出了尖尖虎牙，朝我明媚一笑，眼神里是令人發寒的惡意。

從此，我的噩夢開始。

因為荀文竹討厭我，所以我成了全校的公敵，所有人都孤立我而獲得接近討好荀文竹的機會，包括秦安。

從最開始的孤立試探，再到后來的上手。

他們在課堂上小聲地罵我，將紙揉成團砸在我身上；

他們會將我寫得認認真真的作業撕得粉碎，我的書桌里永遠塞滿了垃圾；

他們會趁我在一樓時朝我倒冷水，看我狼狽的樣子然后哈哈大笑；

他們會在微博上編排我的笑話，給我起惡心綽號；

那三年里，因為住宿，我的被鋪永遠是潮濕的，校服上總是有著臟臟的鞋印。

因為學校里的學生非富即貴，老師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敢多管理惹別人。

他們躲在高高的桌后罵我，我就直接推翻他們的課桌；

他們用紙團砸我，我就瞅準位置拿書扇砸我的人；

他們向我倒冷水，我就去茶水房倒一杯熱果汁朝他們潑去；

他們罵我，我只是嗤之以鼻。

他們將我拖拽著到灰暗的巷口，逼我下跪，我冷眼看著他們，始終沒流一滴淚。

2

荀文竹喜歡看我反抗。

從那天起，他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游戲，每天都興致盎然地折騰我。

他想壓下我的自尊，想我和其他人一樣卑躬屈膝地討好他。

他總是笑瞇瞇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我，像在看一只生命力旺盛的小白鼠。正如同現在，他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掃把星，真晦氣。聽說還是公安呢，怎麼養出個你這麼不要臉的。」

一雙精致的厚底小皮靴踩上我的手，我一抬頭，便看到了是姚沫沫那張盛氣凌人的臉。

我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里瞬間充滿怒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積壓已久的恨意使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誅了她，誅了所有欺負我的人。

她踩住我手的靴子不染塵埃，白皙的小腿入我眼簾。我搖搖晃晃地直起身子，想一口咬在姚沫沫的腿上。

還不等我有所動作，周圍的人快速地壓制住想反抗的我，嘻嘻哈哈笑做一團。

姚沫沫不屑地看著我。「嘖，你什麼表情？很不爽嗎？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她慢條斯理地踩上我的兩只手，鞋跟碾過我的手指，在那一剎那，我的手指骨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劇烈的疼痛使我臉色蒼白，我用盡全力，防止發出痛呼。

短短幾分鐘，對我來說卻那麼漫長，因為疼痛，我的衣服被冷汗浸透。

「怎麼弄都不出聲，沒意思，跟個啞巴一樣。」

結束了嗎？

我松了口氣，他們卻依然沒有離開。

在我疑惑之時，有一個男生徑直走向我，褪去我的衣服，周圍的人哄笑一堂，閃光燈對著我不停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