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的心上人是一名男倌。但他還是娶了我。逼我每晚跟他共赴巫山云雨。
后來我懷了身孕。小侯爺偷偷服下假死藥。準備跟他的心上人雙宿雙飛。
「顧家有后,我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出喪之日。
我對著小侯爺的棺槨一聲令下:
「天氣炎熱,直接火化吧!」
1
我一直都知道,顧清野喜歡男人。
他和楚風館男倌的事鬧得滿城皆知。
為了他不惜跟家族反目,連世襲的爵位都不想要了。
后來不知怎的,顧清野突然松口。
答應將從小指腹為婚的我娶進門。
我原想拒了這門親事,奈何他的父親是權勢顯赫的忠勇侯,到府上對我爹威逼利誘,最后只得答應了這門親事。
即便我百般抗爭,也是無用。
新婚夜。
顧清野挑起我的蓋頭時,眉頭緊鎖。
我不想與他親近,便道:「夫君若有公事要忙,不必顧及我。」
他怔了一下,沒料到我是這樣的反應。
拿過交杯酒,與我一人一杯飲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房間太過溫暖,或是因為周圍的紅太過炫目,一會兒我便覺得頭暈腦脹,身上越來越熱。
不知不覺解下鳳冠霞帔,只剩薄薄的一層里衣。
身上卻燒得更厲害了。
所以,當那副同樣滾燙的身軀貼上來時,我如同瀕臨淹死之人抓到一塊浮木,緊緊抱著他,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他忽然抱住我,用力含住了我的唇。
再后來的事,就記不清了。
第二天我頭痛欲裂地醒來,不可置信地回憶著昨晚那些片段,只覺得荒謬極了。
顧清野早已離去。
地面衣衫凌亂,鮮紅的被褥滿是歡愛的痕跡。
2
映紅端來一碗湯藥,說是小侯爺特意囑咐,給我滋補身體的。
我心中疑惑。
他既能想到在交杯酒里下藥這樣的手段,又怎會關心我的身體?
梳洗妥帖后,我便去前堂給公婆請安。
老侯爺雖有幾房小妾,但或是無所出,或是生了女兒。
只有老夫人生下的顧清野,是侯府唯一的嫡子。
公婆對我和善,讓我不要理會外面的閑言碎語,跟顧清野好生過日子。
我低頭捧著茶,不禁暗誹:
成親第一天就讓我獨自來請安,像是好好過日子的樣兒?
我心中煩悶,在府上四處走走。
卻在后花園的荷塘邊,看見一道清瘦的背影,癡癡地望著遠處的某個方向。
連我靠近也渾然未覺。
顧清野一上午都沒露面,我本以為他出門了,可單看身上的錦繡衣裳,除了他還能由誰?
「小侯爺?」我試著喚他。
半晌,他方懨懨地抬起頭,發現是我后,又把頭別了過去。
一副很不愿見到我的樣子。
我也登時來了火氣,昨夜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他擺臉子誰給看?
我提著裙子便往回走,只當從頭到尾沒看到他這個人。
午膳時,顧清野依然沒有來。
映紅提醒:「少夫人不等小侯爺回來再用飯嗎?」
「等他做什麼?他不是出門了嗎?」
我夾起來一塊紅燒肉,優哉游哉地吃著:
「既出了門,想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了,不必給他留飯。」
3
午間,我歪在貴妃椅上歇息,只留下映紅。
「聽說小侯爺的心上人是位男子,他如今怎麼樣了?」
映紅臉色煞白,連忙跪下。
「老侯爺下過令,誰敢提那男人的名字,扔到蛇窟里喂蛇。
」
我不禁唏噓。
到了掌燈時分,顧清野終于出現了。
他臉色頹敗,腳步不穩地闖進我的寢室,提起茶壺就往嘴里灌水。
又抓過桌案上的甜點,胡亂往嘴里塞。
想來是餓得厲害,他嗆得連連咳嗽,看上去好生可憐。
身為妻子,我這時或許該溫柔地拍拍他的背,說:
「夫君,慢點吃」,然后吩咐小廚房端上夫君喜歡的菜。
但是。
他自己不吃飯,怨得著我嗎?
所以我只是托著腮,坐在梨花木椅上冷眼看著,還把伺候的丫鬟都攆了出去。
我與他之間,還是早把話說明白好。
「小侯爺,我知道你心有所屬,沒關系,我也不稀罕你。」
「你想見什麼人就去見,徹夜不歸也罷,私奔也罷,我都不會怪你。」
「我知道你昨晚在酒里下了藥,沒必要。」
顧清野眼眸微動,但始終陰沉著臉,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突然走向床榻,示意我也過去。
「干嘛?」
「行房。」
「行……」我被噎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即便是夫妻,哪有說得這麼直白的?
而且我們算是正常的夫妻嗎?
我僵立在原地,從他不茍言笑的表情看出,他是認真的。
「顧清野!」
激動之下我喊了他的全名。
「我知道你不愿!我說了,你不需要強迫自己,也不要強迫我,因為我也不想跟你……」
我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感覺跟他說不通什麼,索性不理他,扭頭便走。
映紅守在門口,手里端著青花瓷碗。
「近日天氣干燥,少夫人喝碗梨湯潤潤喉吧。」
我不疑有它,端起來一飲而盡。
沒走幾步便覺得腳步虛浮,渾身燥熱。
映紅連忙招呼幾個丫鬟過來,把我送回房里,褪掉衣衫和鞋子。
「少夫人勞累了一天,和小侯爺早些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