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成章魏公子,一個為了出人頭地不擇手段的窮書生。
他倆一見鐘情。
上輩子我看出了這窮書生的卑劣秉性,于是拆散了他們。
后面許瑤因為圣旨不得不進宮,但卻恨上了我。
她覺得是我為了攀龍附鳳棒打鴛鴦,被我扶持成了皇后后,轉頭報復我。
而魏成章入朝為官后,想方設法刁難于我。
「你可是喜歡上那魏公子了?」
許瑤羞澀的點點頭。
「既然喜歡,那就勇敢的去追吧。」
這輩子,我當然要成全他們。
「可是阿姐,他家并不富裕。」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只要他對你好,才學好,窮一些有什麼關系呢?許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日后阿姐還能少了你的陪嫁不成?」
「我也這麼覺得,咱們家雖說是皇商,但說穿了,也就是商賈末流,比不得書香門第清貴。日后嫁給魏公子,等他入朝為官,我也就是誥命夫人,那才叫真正的風光呢。」
許瑤一臉贊同。
我又和她說起母親的病情。
「怎麼會這麼嚴重?」許瑤大驚失色,「阿姐,你怎麼照顧娘的……」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白大夫說的,當時管家何伯也在場,」我哽咽著,故作悲痛,「成暉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書院喊他了,你也有個心理準備,千萬別在母親面前說漏嘴。」
第二天下午,弟弟許成暉歸來,同樣的張口就怪我沒照顧好母親。
他打扮的很正經,可我還是從他身上聞到了脂粉味。
家里人都以為他在書院苦讀,其實我這個弟弟早已成了煙花巷的常客。
母親已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我們圍在她的床邊。
她先是告訴我們要相互扶持,光耀門楣,又叮囑我要打理好家中的生意,照顧好弟妹。
母親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咳得厲害。
柳嬤嬤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年郎。
「夫人,周公子來了。」
少年郎周靜松是客居在我們家的遠方表親,也是我的未婚夫。
「咳咳……咳咳……好侄兒,你過來……」
母親招呼周靜松,「今日表嬸請你來,是想解除你和阿素的婚約……」
滿堂寂靜。
我心中一片悲涼。
這一切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上輩子,母親也是這麼做的。
3
「表嬸,可是小侄有什麼不周之處?」
周靜松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好侄兒,不是你的錯,是我命不久矣,日后阿素既要操持家中生意,拋頭露面,又要為我守孝,耽誤年歲,所以我想著你們的婚約不若就解除了吧。」
母親說的委婉,但卻是不容商榷的決絕。
還有一個理由她沒說,那就是我若是嫁了人,如何一心一意的照顧弟妹呢?
上輩子,就是這樣。
為了她們、為了許家,解除婚約后我終生未嫁。
「可表嬸,小侄并不在意素表妹拋頭露面,也愿意等素表妹出孝。」
周靜松掙扎。
「是啊,阿娘,表哥他……」
對上周靜松期待的眼神,我也忍不住開口。
「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有你個姑娘插嘴的份兒嗎?」
「若耽誤了你表兄,你要為娘死后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對他父母?你要讓為娘死不瞑目嗎?」
哪一個做女兒的能讓父母死不瞑目呢?
母親這是用道義和名分壓我。
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幾乎在斥責我的不知廉恥。
「是啊,阿姐,你就聽娘的吧。」
妹妹附和。
「《禮記》有云: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志向。長姐,為人之女者,最重要的是孝順,你這是忤逆阿娘嗎?」
弟弟指責。
我和周靜松最終在那紙解約書上簽下了名字。
我送周靜松出門。
夜風微涼,寒蟬凄切,我們并排走在花園的小路上。
「表妹,對不起,是我……」
「不,表哥,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搖搖頭,笑的苦澀,「表哥,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君子,終究是我福薄,配不得你,這東西你收著吧。」
我取出一封推薦信遞給周靜松。
這是我請國子監祭酒孔大人寫的,舉薦周靜松拜入大儒莊逸先生的門下。
「表哥,拿著它好好和莊逸先生讀書去吧,五年后再步入考場。」我叮囑。
小皇帝自登基后,就聽信文臣建議削藩,已經逼死了好幾位藩王叔叔,如今朝堂內外是風聲鶴唳。
四年后,戍守北地的燕王沈律會舉兵謀反。
燕王的大軍所向披靡,朝廷軍會節節潰敗,甚至被迫遷都。
上一世,是我聯合一眾皇商花費巨資,從北狄重金購買糧草和駿馬,助力朝廷重新組建軍隊,又經歷了漫長的拉鋸戰,朝廷才堪堪慘勝。
「表妹,你這是要與我生分嗎?」
周靜松聲音苦澀,以為我是在彌補他。
「不,表哥,我是希望你能過的更好。終究是你我人微言輕,身不由己罷了。若現在你是官員,只怕我母親恨不得上趕著催你我成婚呢,好讓你提攜阿瑤和成暉。」
我這位母親啊,最是計較得失,最是想方設法的替她的那雙小兒女打算。
「素表妹,我愿意等你……」
「表哥,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周靜松是霽月風光的君子,而我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ӯƶ
他自拜入莊逸先生門下,會得莊逸先生看中,將女兒許配給他,那才是他舉案齊眉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