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定羨本就對申屠聿不喜,對他的說法更是嗤之以鼻。
蕭定羨堅持按照他的作戰計劃進行。
我做了很多準備,還是如上一世被敵軍擄了去。
只是這一次我不再恐懼,等著他們潛入軍營來救我。
在巫師被捉住只拿出一份解藥后,我不顧眾人的阻攔喝下了解藥,嘴對嘴地給申屠聿喂了下去。
姜素姬撲過來用力摳我的嘴: 「你竟然把解藥給了他 ! ! ! 為 什 麼 ? ! ! 」
我被人一腳踹在地上,我看見蕭定羨坐起來,陰翳地看著我。
我和申屠聿被關進大牢。
黑暗中,我撫摸著他的頭款款而笑。
「申屠聿,倘若有機會出去,你一定要去我家提親。」
09被關進大牢的第二日,申屠聿醒來。
他緩了好久才知道自己沒死。
「為何救我?」
這個呆子。
救他也要問。
我揉了揉被枕酸的小腿,回答: 「因為太子沒有中毒。」
申屠聿詫異: 「你怎得知道?」
我淡淡道: 「我是醫女。」
上一世我被恐懼沖昏了頭腦,看到兩人都躺在地上時我快瘋了,沒仔細檢查他們中毒的程度。
「太子沒有中毒……怎麼會……你莫不是診錯了?」他不太相信。
不能直接告訴他我重生之事,我耐心地與他解釋: 「如果錯了,我們也不會被丟進大牢里了。」
申屠聿靠著墻歇了片刻,突然站起來沖外面喊道: 「來人,備車馬,我要去見太子殿下。」
沒想到,蕭定羨同意召見我們。
彼時他剛打贏了仗,滿身是血,情形極為恐怖,他坐在榻上看著我們。
我和申屠聿跪在地上,靜靜地聽他發落。
蕭定羨和笑面虎似的關切地問他: 「申屠聿,你醒過來了,身體可有不適?」
申屠聿: 「回殿下,沒有不適。」
蕭定羨笑了聲,投來的眸子卻冰冷一片。
我撇開了頭。
他繼續道: 「那申屠將軍可要感謝阿芙,她把唯一的解藥給了你。」
10
申屠聿伏身請求: 「還請殿下恕罪,饒了阿……姜小姐。」
蕭定羨接過帕子擦著手掌的血,抬頭微微一笑: 「本宮說過要降罪于阿芙嗎?」
我伏身低著頭,身體因這句話微微發抖。
「阿芙與本宮有婚約,是本宮的太子妃。」
申屠聿身形頓僵,許久之后才低聲回應: 「臣,知曉。」
申屠聿退了出去,里面只剩下兩個婢女,還有我。
蕭定羨讓婢女也退下,他走過來蹲下,抬起我的下巴,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想借此機會逃離我……
「阿芙,永遠都不可能。」
我看著他眉上的血跡,感到微微眩暈。
上一世,我以為蕭定羨只是想以解藥來試探我對他的情意,卻沒想到他的目的是除掉申屠聿。
他不敢對申屠聿直接出手,一是申屠一族為前朝立下了赫赫功績,二是當今太后是申屠聿的外祖母。
他只好假借我的手除掉申屠聿,然后又以「救命恩人」
之名保全我的性命,將我迎娶進門。
皇權面前,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我忽略心中的痛楚,朝他笑了笑: 「好啊,太子哥哥。」
上一世我所受的痛苦,這次會加倍地還回去。
三日后,大軍回京。
庶姐得到了蕭定羨的貼身玉佩,意味著她會和我一同出嫁。
父親高興得哭了,我卻開心不起來。
這個婚我一定要退。
天還未黑,有個人就偷摸地翻墻進來,坐在我閨房的小桌前喝茶。
「你那天說提親,是否真心?」
我心里一驚,他那天聽到了?
申屠聿捏著青玉杯,偷偷拿眼瞄我。
我激他: 「你敢嗎?」
他用力將杯子往桌上一擱,眉頭深深皺起,沉聲說道:
「天下就沒有本將軍不敢做的事!明天就來提親!你等著 ! 」
然后,我等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大婚那天,他都沒來……
11
「小姐,潤潤喉吧。」
我坐在側妃寢殿里約有一個時辰,雅竹又端來一杯茶水奉上。
我抿了抿發干的嘴唇,從寬大的喜服袖口伸出手接過茶杯,卻沒有拿穩,杯子直接落在我的鞋上。
雅竹忙「啊」地叫了一聲,跪下給我擦拭,問我: 「小姐,有沒有燙傷你?」
我晃了晃頭,抬手扯掉了頭上的紅蓋頭,眼里全是眼淚。
雅竹看見我的模樣,愣了一下,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姐……還念著申屠少爺嗎?」
怎麼能不念呢?
出嫁前一晚,父親終于告訴我申屠聿的行蹤,皇帝下令 讓申屠聿駐守邊境,不得召見不準回宮,同時還將宛平公主許給他。
我聽完氣紅了雙眼,沖到了門口卻被父親攔住: 「大門外太子殿下派人守著,你出不去。
「芙兒,嫁給太子不是你小時候的愿望嗎?」
是啊。
那是小時候,但從太子假裝中毒試探我的情誼后,我就不再喜歡他了。
我不相信申屠聿騙我,即便是騙我,那個呆子也會留一封信給我。
一定是蕭定羨做了什麼!
我要殺了他!
等到子時,蕭定羨身旁的太監過來稟報,說太子殿下宿在太子妃那里。
我突然松了口氣,從袖口掏出一包迷藥,原本是用來對付蕭定羨的,這下省了。
我讓雅竹伺候我沐浴,換上貼身小衣躺在榻上。
燭火搖晃,眼皮也有些困倦,但我睡不著。
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上一世的經歷,夜夜被夢魘纏身,對著申屠聿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