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了府,已是深夜了,我們換回了衣裳。
「夫人,今日我解氣了。」陳俞先上了床,此刻正斜斜地倚在床邊等我,又問:「你呢?」
我正扣著扣子,忽然聽見他這話,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同他又沒什麼恩怨,大人解氣了就好。」
我恨不得把他殺了,償我的命,今日礙于陳俞在,我沒下狠手,只燒了他一座屋子,談何解氣?
陳俞深深地看了我一會兒,先是笑了下,緊接著便搖了搖頭,「我忽然又覺得,不夠解氣。」
「那大人還想做什麼?」
陳俞沒回答我,只是我走到床邊時,他伸手拉住了我,不緊不慢地拉到了他懷里坐下,手圈著我的腰。
他那張好看到極致的臉緩緩朝我湊了過來,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棠兒,我想親你,可以嗎?」
九
陳俞這麼一問反倒把我問愣了。
我尋思我不是他夫人嗎,能不能親還要問問?
我沒多想。
約莫他們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可我要是不答應,陳俞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這個冒牌貨殺了?
但我總不能問陳俞,我以前答沒答應吧?
陳俞見我愣了半天,微微低下頭,笑了笑,「罷了,今日你也累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我看著他那笑,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里瘋狂滋生。
陳俞這笑面虎,他要是發現了什麼端倪,趁我睡著把我 neng 死怎麼辦?
大仇未報,我不能死。
我決定賭一把。
賭以前的池棠會答應。
我微微抬頭,沖他一笑,眉眼彎彎,「大人,你我本就是夫妻,親一下自然可以。」
陳俞看我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唇角下一秒便綻出一抹淡笑來,「哦?」
我緊盯著他的眼,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他似乎有些意外。
難道我答應了,讓他很意外?
可誰知道陳俞會突然整這一出。
我攥了攥手心,話鋒一轉,又趕忙道:「大人……今日妾身確實是有些累了,不然我們還是……」
我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腰間那只手忽然收緊了幾分。
我坐在他懷里,他比我高出一截,此刻正低頭看著我,什麼也沒說。
我身子緊貼著他的胸口,他只微微俯身,便吻住了我的唇。
我錯愕地看著他的眼睛,僵硬地坐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他來真的?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的手該放哪兒?
陳俞許是看出我有些緊張,握住了我不知該放在哪兒的手,只輕輕吻了一下,便低聲說道:「棠兒,閉上眼睛。」
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唇就又碾了上來。
他動作很輕很慢,也很有耐心,這般溫柔的吻,與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他是什麼時候松開我的。
我只聽見他低笑了一聲,「好了,歇吧。」
就……就沒了?
是了,我倒是忘了,這丞相大人有點毛病,支棱不起來。
「哦……」我愣愣地點了點頭,暗自慶幸,便自顧自地爬上了床。
陳俞沒有像往日那樣立馬摟著我,我雖不知道為什麼,但也并不在意。
只隱約記得,到半夜的時候,他才又將我抱在懷里。
……
早晨,我用完早膳,便聽到院子里幾個下人在討論什麼。
「我可聽說了,昨晚六王爺的婚房燒了,六王爺正與側妃干那事兒,把六王爺嚇得當時就不行了。
」
另一個侍女一聽,遲疑道:「不行?什麼不行?」
「你懂的。」侍女羞澀一笑。
幾人臉色一變,立馬就明白了她說的不行是什麼不行,又忙問:「你如何知道?」
「外面都傳開了,我今日出去買布匹聽到的,六王爺大清早便派人四處去藥房里拿藥,還請了好幾個大夫,據說,連太醫都請來了。」
「是嗎?!這病可不好治啊!」
「那可不!」
我站在一旁,沉默了。
我尋思,婚房被燒才是重點吧?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十
不過能把葉潤嚇成這樣,倒也遂了我的愿。
那幾個侍女又繼續道:「可六王爺不是秘密派人去尋的嗎?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
我聽完,眉頭微微一皺。
是啊,這種事葉潤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所以一定是有人放出的消息。
我思來想去,這件事應該是陳俞放出去的。
這就是他覺得不夠解氣的做法?
是挺狠的。
那邊說話的幾個婢女忽然閉上了嘴,我抬頭看去,她們正齊刷刷地看著我。
「夫……夫人……」
挺尷尬的。
「嗯。」
我兀自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
……
回屋的路上,陳俞下朝回來了,于是我被他派人叫去了書房。
想著閑著也是閑著,我便答應了。
我走進書房時,陳俞手里正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
注意到我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原本冷沉沉的目光驟然涌上了笑意,低聲喚道:「棠兒。」
「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問。
陳俞指了指他右邊的位置,「坐這兒來。」
我沒說話,聽話地坐了過去,落了座,又問,「大人,有什麼事嗎?」
「在這陪我看書。」
坐著挺無聊的,我剛想說點什麼,陳俞就又開口了。
「跟往日一樣。」
「……」好家伙,拿捏了。
他這話一出,我便不敢跟他掰扯別的了,只能答應。
陳俞看我這樣子,輕笑了下,「好了,我命人給你做了些你愛吃的甜餅,叫你來,其實是想讓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