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兇手自知自己已經無望了，他沖我吐了一口唾沫：「他媽的，遇到你算我栽了，我認，給我個痛快吧。」

我鄙夷地看著他：「你想要來個痛快，那就去自首吧，陸言正滿世界找你呢，他能給你痛快。等你判了死刑之后啊，打三針就解脫了，相當于是個安樂死，多舒服啊！」

他此時喪心病狂地笑了出來：「我有精神病證明，判不了死刑。」

我看著他此刻依然恬不知恥大言不慚的樣子，瞬間怒火直躥天靈蓋。

我直接從一旁拿起一把砍刀，抵在了他的脖子旁：「在我這兒判你死刑還用看你有沒有什麼破證明嗎？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從這個世界蒸發，消失得連渣子都沒有。」

話音剛落，大鐵門外傳來了一陣倉促的打砸聲。

不一會兒我的一個手下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辛哥，不好了！陳、陳總帶著一大把人把咱這兒圍了！怎麼辦？」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兇手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終于來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堅持到現在嗎？因為我就知道會有人來要你的命！」

見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兇手更加得意道：「你以為你模仿我去刺激那些黑社會，讓他們能幫你找到我。但你別忘了，我也不傻，你們那天剛去刺了那個姓陳的傻帽，我就偷偷潛進去留了張紙條，他們現在肯定是發現了來砍你了！哈哈哈！」

我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遞到了他的面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是不是這張？」

他瞳孔一震，整個人癱到了地上：「這、這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我打開紙條念道：「姓辛的派人用我的方法來殺你！」

「笑死了，真把自己當小說里的高智商罪犯了啊？還留紙條？你知不知道我能用這個紙條要了你的狗命？」

他驚恐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嘴角微微揚起，將紙條折疊了一下輕輕一撕，把剩余的部分遞到他的面前：【用我的方法來殺你！】

他整個人瞬間咯噔一下，頭發都立了起來。

「你說我現在把門打開，讓陳總進來把這個紙條給他，他會怎麼做呢？」

手下這時貼在我的耳邊：「辛哥，陳總已經請進來了。」

樓道里隔老遠便傳來了陳總的叫罵聲：「兄弟！這你不夠意思啊！聽說你找到那個王八蛋了，怎麼不給我說呢？我必須親手把他剁了！」

15

就在我要開門的時候，丁一忽然撲通一下跪下，抱住我的皮靴開始拼命地舔了起來：「辛哥！辛爹！辛爺！我就求你一件事，幫我報警！我自首！我想去注射死刑！求你了，別玩我了，別把我給什麼陳總！快幫我報警！我坦白不用從寬！快點給我死刑！」

我的手下們紛紛鄙視地看著看著他，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砍了。

我站起身來撥通了陸言的電話：「陸隊，我在一個垃圾廠找到那個王八蛋了，跟他簡單友好地交流了一下后，他讓我聯系你，說他要自首。你帶人過來一下吧。」

約莫二十分鐘后，不絕于耳的警笛聲越來越近。

兇手像看到救星一般感動得哭了出來：「終于來了！法治社會就是好！太有安全感了。」

我清了清嗓子：「哥們，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他們是來抓你去判死刑的，不是來接你去吃席的。

」

兇手倒在地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天空，喃喃道：「判死刑好啊！解脫了！注射也不疼，我早知道這樣，早就該去自首領死！這樣就不用遭這些罪了。」

我實在忍不住，轉過頭嘆了一口氣：「哎，你他媽是活得真賤啊。」

說話間，陸言帶著一隊特警沖了進來。

看到陸言的那一刻，兇手熱淚盈眶：「陸隊！陸警官！你可算來了！我自首！我坦白！快抓我！快判我！求你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扭著身子向陸言爬了過去。

陸言沒見過這種狀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這什麼情況？」

我解釋道：「是這樣，我們集團平時都會組織大家做公益做志愿，這次我帶領公司員工來垃圾場做垃圾分類，就發現了他，我就說給他打個 120 吧，他非說不！非要我打 110 報警, 可能是覺得自己快死了，不想惡心醫護人員吧。」

陸言捂著臉嘆氣：「行行行，那他身上的傷什麼情況？」

我微微一笑道：「他說他自己摔的。」

警察們都沉默了。

在陸言把那個混蛋押上車了之后, 他把我叫到一邊，點燃了兩支煙, 遞了一支給我。

陸言看著我：「還記得咱們剛從警校畢業在刑警隊的第一個案子嗎？」

我低下了頭：「記得, 十二歲女孩，身中十一刀。」

陸言嘆了口氣：「抓捕的時候師傅還被那個混蛋捅了一刀, 就那麼稀里糊涂地走了。可是最后兇手因為被鑒定為精神病, 什麼事兒沒有。」

「從那之后你就辭了職，開始游走在我的對立面。你告訴我正義要用自己的方式伸張, 這次為什麼要堅持我來抓他？」

我從錢包里翻出了妹妹的照片，雙眼紅潤：「小時候妹妹被欺負，我沖上去把欺負她的那幫小子打了個半死。

本來以為妹妹回家后會開心，可是她卻哭了，我問她為什麼，她反問我，『哥, 你能護我一輩子嗎？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欺負我怎麼辦？』當時我不以為意, 直到這次妹妹出事, 看著躺在 ICU 里的她，當年她問我的這句話忽然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了我的心臟。我開始怕了，我確實沒辦法永遠保護她, 但是警察可以, 所以這次我必須要讓這個混蛋受到法律的制裁, 讓妹妹相信, 未來不管有沒有我在身邊, 她都是安全的。」

我拍了拍陸言的肩膀：「就當我這次任性最后一回, 我在黑暗中走, 你在光明中走, 我們殊途同歸。」

陸言拂開了我的手，一臉嫌棄：「滾, 誰跟你殊途同歸？辛時，你下次再這樣亂來，我絕對也要讓你受到教訓！」

我擺擺手：「好好好, 我錯了。」

陸言把丁一押回去了, 看著陸言離去的背影, 我也終于釋然了下來。

兩個月后, 丁一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

在他被執行的那天，我把妹妹接了回來, 我給她指了指那一排排閃著警笛的警車：

「辛顏, 當年你問我的那個問題, 哥哥今天可以回答你了，哥哥確實沒有辦法一輩子守著你，但你別怕，有法律，有警察, 以后不會再遇到這種事情了。」

妹妹看著我，點點頭，終于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嗯！」

-完-

張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