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可以促成一樁美事。
卻沒想到魏詢和蘇玉煙是半點不來電。
魏詢認為蘇玉煙是何太后那邊派過來的奸細,于是常常避而不見。
而蘇玉煙每次看到魏詢卻總是一臉癡漢笑,滿腦子都是她那「嬌弱皇子狠狠哭」的馬賽克劇情,導致魏詢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蹙眉。
我費勁心機跟魏詢解釋:「不是……蘇小姐那樣笑不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
魏詢挑眉,「那她為何笑得那般猥瑣?」
我噎了一下。
我倒是能說,但是你能接受得了嗎?
「總之,蘇小姐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魏詢沒有反駁,只是靜靜望向我的方向。
「蘇玉煙是什麼樣的人我并不關心,但只要蘇家一日站在朕的對立面,那麼蘇家的女兒必然不可能從朕這里獲得什麼。」
我沉默了,因為這些我都清楚。
半晌后,我還是不死心地發出最后一個疑問。
「先婚后愛也不可以嗎?」
魏詢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沒有說話。
我忽然福至心靈。
自古以來,帝王對外戚干政多有忌憚,于是即便后宮佳麗三千,能分得真心二兩的女人也不過一二。
但即便如此,也從來沒有聽說哪個帝王娶了妃子從來不臨幸的。
可魏詢……
他每晚都回自己的寢宮。
仔細想來,就連翻牌子宣召嬪妃來侍寢的流程一次都沒有過。
莫不是……他不行?
我以前竟然忘了還有這種可能性。
這麼一想就說得通了。
魏詢這個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后宮這麼多嬌滴滴的女子等著他遍布恩澤,他卻不為所動。
想必不是不想「動」
,而是「動」不了吧?
29.
魏詢淡淡看向虛空中的某個方向。
在他的視野中,明明沒有任何人站在那里,但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女子在原地糾結踱步的模樣。
女子似乎有什麼話想問,卻始終沒說出口,三番兩次的看向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能感知到女子的動作了。
只不過先前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一開始只是一點模糊的輪廓,在腦海中出現得時明時滅。
后來越來越清晰。
她抬手時腕上那一對銀色的鈴鐺……
她大笑時輕顫的肩膀……
他甚至能在腦海中浮現出女子今日梳的發髻樣式。
可是視角一旦轉到那張臉,卻又變成了全然的空白。
女子性子急,走路時會帶起細小的風,風里夾雜著梔子的香味。
他遣近身侍衛探查那味道,知曉那是近來京城女眷間流行的梳頭水。
侍衛不明白從不臨幸后宮的陛下為何突然叫他去買了兩罐梳頭水。
但他猜測,或許陛下想在何太后的常用物件上動動手腳……
于是他跪著等候陛下的旨意。
隔了半晌,卻只見陛下面無表情地將那梳頭水聞了聞,又放回了桌上。
余下來的幾日,他每次拜見陛下時,都能看到桌案角落里那兩罐梔子味的梳頭水。
他只得說服自己,大概陛下是真的喜歡那味道吧……
魏詢不是沒有看到侍衛那從篤定到疑惑再到糾結,最后變為釋然的表情。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將這兩罐梳頭水一直放著。
只是每次案牘勞形時聞一聞這味道,似乎心中會舒坦不少。
若說前些日子,女子雖想要替他牽線,但苦于沒有人選,于是日日纏著他追根究底。
那麼自從蘇家那女子進宮之后,她纏著他的時間驟減一半。
而剩下的一半,她都樂此不疲地極力推銷著那蘇家小姐。
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比如「我嗑的 CP 必須要 HE」、「先婚后愛劇本不香嗎」、「大不了你們搞四愛也行啊」……
女子似乎十分著急想要撮合他與蘇玉煙。
他并非沒有留意過蘇玉煙。
全京城適婚的貴族女子都逃不過他的眼皮底下。
因為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在未來都可能成為何太后的爪牙,他必須及早留心,早做防范。
蘇玉煙待字閨中之時便以才貌雙全聞名京城,性子更是溫婉嫻靜。
可在入宮候選的一個月之前,她在自己家中不慎落水,陷入昏迷,流水席般請遍了全京城的大夫都沒能讓她醒過來。
家中以為她定藥石無醫,沒想到半月之后她自己醒了過來。
醒來之后的蘇玉煙不僅性情大變,滿腹的詩文才情更是忘了個精光。
先前他以為這又是蘇家的把戲,但經過女子日日在他耳邊念叨一些話語。
他覺得蘇玉煙這情況更像是女子所說的「穿越」。
所以他像對待其他的后宮妃子一樣,暫且留了蘇玉煙的性命,只將她召入宮中秘密監視起來,等待她背后的家族和太后那邊下一步動作。
30.
許是女子終于糾結出了一個結果。
她堅定地大步走了過來,帶來熟悉的梔子香。
魏詢為不可查地挑了挑嘴角,淺呷了一口淡茶。
「問吧。」
女子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你——」猛然剎車,女子似乎又有點動搖。
這可不像女子平日里那雷厲風行的作風。
于是他又道:「問吧,與朕之間還有什麼好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