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不知什麼時候起身邊開始出現形形色色的男人，鄰居都知道，指指點點。

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搬家，倒不是發達，也不是謾罵，而是「生意」不好。

思緒放遠，我睡不著了。

睜開眼睛，翻身，然后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母親。

我連忙起來。

我媽手里夾著一支正在燃著的香煙，她吸了一口氣，語氣冷漠對我說道：「陸靈晚，我只有義務養你到高考結束，到時候我們斷絕母女關系，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管，我累了，我想跟其他男人生活，而不是帶著你這個拖油瓶。」

她說完，不管我說話，離開了。

我愣愣回味著她的話，躺回到床上，蓋上被子，將整個人罩住。

為什麼這個消息比看到顧焉跟沈嘉歡在一起還難受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背上書包，回學校了。

大概到高考后，我才可能會回來看一下我這個「家。」

11

回到學校，整理書包時候，我倒出了八百塊錢。

這八百塊錢可能是我最后的錢了，我拿到學校附近的銀行存到銀行卡里。

回到學校，繼續做題。

隨著高考越來越近，不少同學開始暢想他們的理想學校。

在我空閑下來的時候，沈嘉歡湊上來：「陸靈晚，你要去哪所大學啊？」

「學費低，伙食低的大學。」我回答她。

她愣了會兒，倒是沒有想到是這個回答，組織了一會語言，說道：「這個好像要挺高分才能上，不過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呀！」

我笑笑不說話，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所大學。

二模成績出來，我又提前了一百名。

學校獎勵提前名次多的同學獎金，我得到了五百塊錢。

對于別人來說是很少，但對我來說，我很珍惜，因為我以后要為自己負責，他們有父母，而我沒有父母了。

午夜哭過后，整個人變得堅強不少。

顧焉終于對我開口說話了：「你變了很多，加油。」

這大概是他對我說過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后的一句話。

我將他對我說的這句話，翻譯成英語，寫在了我的英語筆記本里。

大概是以后老后，談資的一種樂趣。

蘇燕再次向顧焉表白失敗后，她躲在廢棄的教學樓里偷偷哭。

趕回宿舍的我聽到了，還是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對她說道：「如果你告白這麼多次，他都拒絕了你，那麼你可以放棄他了。」

哭聲截止，她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道：「喜歡一個少年并不一定要得到他，將其視為青春留下的一個美好，而我們總是要繼續向前，成為更加優秀的自己，遇到更加優秀的人。」

「陸靈晚，你怎麼懂這麼多？」她拿起我給的紙巾擦拭著哭花的臉，抽哽說道。

我抖索著肩膀：「大概是看開了。」

「謝謝你！」

蘇燕說道。

從那天后，她沒有再來這個班級找顧焉，聽說還轉學了，打算去比這所高中更厲害的高中再復讀一年。

沈嘉歡跟上學校的進度后，漸漸地她不再向顧焉請教問題，而是自己解決，不過吃飯的時候，她都會跟著顧焉一起去。

我的成績也在慢慢地提升著。

高考。

決定普通人命運的一大轉折來臨。

我心無旁騖參加了高考。

考題適中，我沒有像夢中那樣腦中一片空白，我把會做的都填滿了，不會做的也填滿了。

因為，我知道一分可以超過千軍萬馬。

為期兩天的高考結束。

我們在最后一晚吶喊著。

去他馬的高考。

去他馬的考試。

去他馬的青春。

12

高考結束后的同學聚會上，如同夢中一樣，顧焉向沈嘉歡告白了，沈嘉歡也同意了，兩人在同學的歡呼中擁抱在一起。

我坐在角落里看著聚光燈下的兩人，舉起裝有水果汁的杯子抿了一口，夢中的我高考失敗，但是現實我的不會，夢中我跟蘇燕做的那些壞事，蘇燕所受到的懲罰，但在現實里，我和蘇燕沒有做那些壞事。

皆大歡喜。

其實。

我們都知道沒有什麼。

我們是各自人生中的匆匆過客，可以留念、駐足，但終究不是永遠的避風港。

即使長得普通，也不要自卑，多讀書，身上自帶的書生卷氣，也能成為吸引人的資本。

我一直堅信這麼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番外——陸靈晚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我把那些書都賣掉，只留下筆記本，帶回到了家里。

門沒有鎖，一推開就進去，屋子里空蕩一片，我走到我的房間里，床上有本書壓著一張紙，我拿起那本書，打開那張紙。

上面只寫上這個屋子到期的時間。

剛好是今天。

我翻了三四遍，都沒有翻到她所留下來的其他字。

我笑了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工廠里招暑假生，包吃包住。

我有一部按鍵手機，能登上QQ的那種。

我在流水線貼標簽的時候，沈嘉歡發信息給我，分享她的旅游，我總能從圖片中翻出有顧焉的身影。

這是他們的生活，而我的生活是面對現實。

高考成績出來，我過了一本超過五十多分。

在綜合計量和物質選擇下，我選了某大學的免費師范生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