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弱雞反派。
許空青不服氣:「你胡說!阿娘說我最聰明了!」
我:「你阿娘還說村口的吳二狗長得帥呢。」
許空青震驚:「怎麼可能!吳二狗一臉麻子!」
我撇嘴:「你阿娘多心善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空青快哭了:「這麼說我其實很蠢?」
我摸摸他的腦袋,慈愛地說:「一般蠢,一般蠢。」
他號啕大哭。
發泄了一通后,許空青臉上的郁色散去了許多,整個人都鮮活了不少。
我連忙安慰道:「文的不行,我們就來武的嘛!你根骨不錯的,別氣餒。」
許空青立刻快樂起來:「我一定是像我爹!阿娘說,爹是天生習武的料子,如果不是托生到了窮人家,爹以后一定會是大將軍!」
我嘴角抽搐,這也能聯想到渣爹?
果然男孩都對父親有種盲目的崇拜,哪怕這個父親在他的成長中是個毫無付出的隱形人。
我沒反駁。
只希望日后等他足夠強大,就不會太在乎父親的背叛吧。
5
之后的幾個月,許空青跟著我練起了基本功。
他長期營養不良,體力根本跟不上,我想了想,便帶他進山摸鳥蛋、采野果、捕獵野雞野兔。
讓他既鍛煉了身體,又補充了營養。
沒過多久,他就躥起了個子,整個人從干癟的豆芽菜長成了神采奕奕的小少年,打起拳來有模有樣。
我倆的關系也因為我的武力值變好了許多,至少他現在不叫我「騙子姐」了。
初秋的時候,我帶他爬到了山頂,看他在山巒云海間震撼。
我笑著說,是時候換地圖了。
「男兒、女兒志在四方,你如果所見都是山,你的眼界便會被群山包圍。
「你要看山,也要看海,要看貧窮和富庶、潦倒與繁華。
「這樣,你才會心胸寬廣,無懼無畏。」
許空青的雙眸都在顫抖,他很心動,卻又很猶豫。
他側頭看我:「可我們要是離開村子的話,爹爹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我很想說找不到更好!
最好一輩子別找到!
但我只能說:「托村長留個口信不就好了?再說了,你難道不想和你爹見面的時候,讓他發現你變成了一個特別優秀的少年郎嗎?」
許空青極度動搖,很快就興奮地答應了。
然后我帶他去了十五里外的縣城。
也就半天腳程,他一年來八回。
許空青幽怨極了:「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海看人嗎?」
今日恰逢趕集,縣城里的人很多,我指著街道,厚臉皮道:「沒聽過人山人海?」
許空青氣跑了。
回來的時候沒好氣地遞給我一個燒餅。
而我呢,也已經擠在人群里,津津有味地聽完了十幾個八卦。
我一邊啃燒餅一邊拉著他走到八卦之一的張員外家門口,把啃了一半的燒餅塞到他懷里:
「等著,姐給你賺吃肉的錢!」
我對門房說:「聽聞府上來了位貴人,這幾天因水土不服,身子一直不爽利,在下有一法可治病。」
出來
見我的是位鞋尖綴著珍珠的大丫鬟。
她看到我時很詫異:「我還當聽錯了,你一介婦人,竟會看病?」
我笑著回:「太醫院的李太醫不也是位女子?」
她諷刺地一哼:「李太醫驚才絕艷,你好大的口氣,把自己和她比?」
我疑惑地反問:「可李太醫那般驚才絕艷,你們不也沒遵她的醫囑嗎?」
大丫鬟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胡說!你知道什麼!我們都是為了姑娘好!」
說完她又警惕道:「不對,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姑娘是李太醫看的病?又怎麼知道醫囑是什麼?」
我笑瞇瞇地背過手:「不可說,不可說。」
一副我就是世外高人的樣子。
大丫鬟果然被我唬住了,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后向我福了一福:
「是珍珠妄言了,還請夫人進內室為我家姑娘診治。」
我受了她這一禮,但拒絕了面診:「身體上的用藥,李太醫的方子就是最好的,我這兒嘛,只有心理上的用藥。」
「至于我的醫囑,只有一句話:想想你家姑娘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切勿本末倒置。」
6
從張員外家離開以后,許空青看我的眼神更像看騙子了。
「你不僅會武,還會醫?」
我眨眨眼:「人活得久了,就什麼都會一點了。」
「不過我不會你們這兒的醫術,我只是動了一點點腦子。」
許空青覺得我在罵他。
我哈哈大笑,跟他分析起來。
「你看,張員外和縣令對這位姑娘這麼關心,不僅四處尋醫,還不放那些大夫們走,說明她身份很高貴。
「可惜員外家不大,管理不嚴,縣城也小,還是傳出了姑娘發病的情況。」
從癥狀分析出,她是抑郁癥,原本來這兒就是散心的。
但偏偏她又身體弱,一到縣城就水土不服,嚇得身邊的人根本不敢讓她出門。
姑娘的期待落了空,整個人更加郁郁寡歡,最后鬧起了自殺。
至于為什麼我知道給她看病的是李太醫?
宮中就這麼一位女太醫,權貴人家的女眷病了,當然是優先找她啦!
許空青安靜地聽完,問我:「只是不能出門,就自殺?這麼……」
他可能想說嬌氣。
我輕輕地說:「她也不想的,她只是生病了,但沒人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