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禹文越愛畫,就去外面花了大筆銀子買了當時第一才子的畫,然后告訴禹文越是女主送的。
禹文越停下批公文的手,托著下頜安靜地望著我,眼含笑意:「阮小姐送我畫干什麼?」
我說:「大概是因為她喜歡你吧。」
禹文越說:「喜歡我的人那麼多,難道我要一一收下他們的東西嗎?退回去。」
我頭昏腦漲,接連幾次失敗讓我有點焦躁,我腦子一抽問:「那如果是我送的呢?」
禹文越頭也沒抬,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
「那就留下了。」
我走之前,他的聲音淡淡從身后傳來:「阿珂,我喜歡的畫不是這樣子的。」
他的聲音帶著并不那麼明顯的愉悅:「我喜歡那種,笨一點的,很簡單的畫,啊……就像你在我衣服上縫的太陽那個樣子。」
我顏面掃地,抱頭逃竄。
我聽說女主要出去看花燈,就想方設法把男主騙去外面,結果走遍整條街,也沒看見女主。
一轉身,男主站在距離我幾步遠的地方,縱容地看著我,他伸出雙臂。
我沒有動,他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
「再不過來,我就累死了。」他說。
我忽然覺得鼻尖一酸,想也沒想,就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他抱了我一會兒,手掌很慢地順著我的頭發。
他溫柔地問:「花燈好看嗎?」
「好看。」
「那你開心嗎?」
其實本來是有點郁悶的,可是他的懷里太舒服啦,我不愿意再對他說違心的話。
「開心。」
說完以后,我抬起頭,見他正低頭望著我。
那時候四周是很喧囂的,可是又好像沒有那麼熱鬧,看花燈的人都遠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在晴朗的夜空下安靜地抱著。
「我愛你。」
他忽然說。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我聽到了。
撲通撲通的,隔著薄薄的一層肉穿過胸膛,跳進我的耳朵里。
啊……原來這樣做什麼都游刃有余的人、這樣心狠手辣最終會變成帝王的人,在和喜歡的人說「愛」的時候,也會緊張啊。
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按照劇情,我應該拒絕他。
可是按照感覺,我又很想答應他。
可是他又說。
「我知道說愛很俗,但的……除了『我愛你』,還有什麼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呢?」
是啊,是這樣的沒錯。情緒和氣氛都到了。
我在現代的觀念也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就要講出來嘛!
那天最后我們一起看了花燈,一起吃著熱乎乎的烤栗子,一起買了面具,在萬象河邊放花燈許了愿望。
禹文越問我許了什麼愿望。我沒有告訴他。
他說:「不說就算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
騙人,休想詐我。
8
系統說:「完犢子了,你這次肯定要失敗了。」
我說:「怎麼說?」
他說:「女主都要定親了,你說呢?」
啊?!
「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好說,就是你和男主抱在一起時發生的事。」
昨晚上?
我請問誰家商議親事是在晚上?!
「正常是沒有的,不過禹文越動了點手腳,因此就有了。」
我:【老爺爺地鐵看手機.jpg】
系統又問:「那你喜歡他嗎?」
我迷茫地想了一下,誠實地回答它:「不知道。」
我是一個對感情很慢熱,反應也很遲鈍的人。以前也有男同學喜歡過我,但都是過了一段時間從別的同學那里聽來的,我自己在當時根本感受不到,仔細想想,只是覺得這個同學很熱情、這個同學非常熱心仔細。
除了遲鈍,還有就是經常自我懷疑,假設想到了這個方面,又會很快自我否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又想跋山涉水找一個永不消失的愛人,又一邊莫名認為世上不會有這樣的愛人。
因此已經快大學畢業了也沒有喜歡過什麼人,更沒有交過男朋友。
「但是如果要選擇一個愛人的話,我應該會選擇他——如果可以的話。」我又補充說。
「問題就在這里,你不可以喜歡他。無論你是白月光長珂,還是大學生長珂,都不可以。」
它這麼說我有點難過,但是最終我決定不要告訴它。
9
「要不然這樣好了。」系統在空中蹺著二郎腿,「我看暗示禹文越是聽不懂的,不如明示?」
我說:「比如說?」
系統說:「比如說你直接去告訴他,就說阮家的小姐傾慕他很久了,想和他深入探討一下人類繁衍相關的話題?」
我微笑著打開了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承認我貪生怕死,你去。」
系統立刻飛進屋子:「我我我隨便說說的!!!」
我與系統一籌莫展,雙雙坐在門檻上嘆氣。
眼前伸出一只手:「坐在這里做什麼?不冷嗎?」
禹文越聲音淡淡的。
我把手搭在他掌心,他略一施力,就把我拉起來了。
「伺候的人都哪去了,竟讓主子坐在門口吹涼風?」
他語氣不重,但是瞥向門口的兩個侍衛時,侍衛立刻就低著頭跪下求饒。
我皺了皺眉,沒說話,但是拉了拉他的袖口。
這個小動作好像取悅了他。因此他最終并沒有懲罰兩個人
等進了屋子,我才說:「禹文越,你對別人……」
「等等。」他皺著眉打斷我,「阿珂怎麼對我如此生疏?」
我眨眨眼:「沒有啊,哪里生疏?」
以前都叫你殿下,也沒見你就覺得生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