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豐聰明反被聰明誤,誰說在眼皮子下長大的金絲雀,不能是別人特意讓他瞧見的。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15
我通過袁沛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section></section>
已經去了的淑妃娘娘,在離世前拼著李家布置的全部勢力,給幼年的袁豐下了絕子藥。
藥引就是寶絡。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瞧著寶絡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我出神地想,他們母子倆要是知道,估計得把淑妃娘娘挖出來鞭尸吧。
有了寶蟬,我和我爹的聯系就方便了許多。
婉婉和青兒都許了人家,婉婉許給了徐州城守城將軍的長子,青兒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是金陵的少年舉人。
瞧著這兩門婚事許得都不好,可是那位將軍卻是圣上一手培養出來的寒門將領,待來年就要入京守城門。而金陵城鹽商連成一片,加起來的稅銀,比大夏另外十三個州的都要多。
至此塵埃落定。
明面上太子系與宰相系結姻緣之好,暗地里我爹將自己心腹的聯姻,與地方派系緊密聯系,一表三千里,世家還是留有后手,旁支散落各地,二皇子也有了一爭之力。
三年之期已到,我依舊沒有身孕。
這三年,我每次與袁沛私會都會服下避子湯,一是因為我還沒滿十八歲,我的身體最重要,二是想要看看我們這位二皇子能做到什麼地步。
要不是說男人最懂男人呢,我們這位二皇子可是指點了寶絡,不少欲拒還迎的小招數,再加上寶絡從小對袁豐的了解,我的夫君早已經沉迷在溫柔鄉里無法自拔,我不在的每個角落,都有這對癡男怨女的私會痕跡。
寶蟬講笑話般說給我聽,她說袁豐許諾寶絡,待他日后登基,會廢了我改換她為皇后。
我的夫君果然和當今圣上是親父子,都愛那渾身仙氣的世家小姐,卻又不得不立他人為正妻。
每當袁沛來找我時,寶絡就會不著痕跡地將袁豐勾走。
我們夫妻倆還真是絕配,一雙紅杏紛紛出墻。
一個身份高貴的英俊少年給我做情郎,我張珍珍這一生過得可真值當。
16
我嫁進東宮已滿三年,我需要一個孩子。
三年獨寵沒有任何結果,宮里宮外已經議論紛紛,只不過礙于我爹權勢和皇家臉面,不敢在我面前多言。
我看著皇后娘娘要求太醫院給我熬制坐胎藥。
袁豐也有怨言,明里暗里表示孩子對儲君的重要性,我心里嗤笑,但卻一臉愧色地將藥一飲而盡。
這天我對袁沛一改往常的矜持,很是主動,男女之事本身就是帶有情欲纏綿的,當一切快要到達頂點時,我動情地在他耳邊小聲說著:「沛哥哥,珍珍愛你。」
又是一陣疾風驟雨。
一月之后我被太醫診出有孕,圣上大赦天下。
我摸著肚子,一臉幸福地看著袁沛拒絕了陛下的賜婚。
爹被特許進宮來看我,皇宮內院限制頗多,即便是我爹,我這三年也很少見他,我激動得當場落淚,或許是太子羽翼已滿,他也不像當初那般殷勤,只是留我們父女兩人說家常。
三年的功夫,東宮早就被我把持得像鐵桶一般,再加上爹爹幫忙,里里外外都是忠心張家的下人。
「娘娘瘦了。」
我爹看著我心疼壞了,哪怕我現在已經成了太子妃娘娘,在爹的心里,我還是那個出生就沒了母親的可憐孩子。
爹爹在宮外為我操心許多,這些年來皇帝愈發獨斷專行,爹的權勢已經對皇權造成了極大威脅,爹又要自保、又要擔心我在宮里的處境,整個人看上去老了不少。
我心里大恨。
「爹,我們造反吧。」
17
爹那天目瞪口呆地聽完了,我周旋在袁家兄弟間的故事,他讀過圣賢書,知道這是不對的,可他也明白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出路。
我問爹,袁豐登基后張家還有活路嗎。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太陽都快要落山,他才說話。
「爹不惜一切代價,只愿讓珍珍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我松了一口氣,我知道爹默許了。
圣上今年已有五十三歲,他已經比大夏歷代皇帝活的年歲都要長了,可他開始貪心了。
一個皇帝開始求仙問道說明什麼?說明他怕了。
每次問安時我和袁豐朝著皇帝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大夏的皇帝想長命百歲,站在這個王朝的頂端去俯瞰所有人。
包括他的兒子。
當太醫上書匯報我懷孕的消息時,我沒錯過太子的狂喜,還有皇帝陛下一閃而過的忌憚。
我知道他在忌憚自己已經長成的兒子,還有對年華不再的追恨。
已經年邁的老龍,面對年富力壯的太子,為數不多的親情,也被他死后太子隨時可以繼位的惡意揣測所磨滅。
更何況這不是揣測。
袁豐這幾年也在重壓下快要被逼瘋。
皇帝不讓晉王去往封地而是留在身邊盡孝,今年更是追封淑妃娘娘為皇貴妃,只有一步之差他就成了嫡子,這讓皇后娘娘那個月瓷器的開銷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