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撲了過去。

只覺得后背一疼，我很快就失去意識。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榨油廠里。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我從地上爬起來往榨油機看去，發現榨油機已經運行結束，器械還散發著余溫。

小靈被煉油后的皮包骨正掛在晾桿上，在輕輕地晃動。

我從未覺得這東西如此可怕，光是看它，就反胃不止。

姐姐拿著幾瓶罐裝好的護膚油很是高興。

她走到我面前，一副恨鐵不成鋼：「小弟，你也不要怪姐姐狠心，我從小教你不要真的動感情，動感情會沒命的，你忘了嗎？」

垂著頭，我啞聲道：「沒忘。」

「那就忘了這個女孩。」

姐姐拎著新鮮的護膚油朝著那幾具皮包骨拜了拜，嘴里念叨一句「有怪莫怪」，就想要離開了。

我哭著問她：「姐姐，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不想再煉油了！」

姐姐停下來，背對著我站了許久，最后嘆了口氣說：

「小弟，等姐姐拿到那種油料，就不用繼續煉其他油料了。」

8

姐姐進組了。

我躺在家里，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小靈渾身都是血地躺在放血臺上的樣子，就嚇得不敢睡了。

我開車出去自駕游，開著開著，莫名其妙就把車開到了第一次遇到小靈的山腳下。

將車停好后，我下車從小靈第一次出現的草叢往里探探，想去看看她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妄圖想找到點有關她的蛛絲馬跡，好安慰自己。

即使小靈說過，那地方是她的噩夢。

可我往里邊走了許久，還是沒發現她口中那個會吃人的村子在何處。

就當我要轉身回去時，從林中深處跑出了一個女孩。

她抓住我的手：「救救我！」

和小靈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的場景一模一樣，甚至說的第一句話也一字不差。

死去的記憶復蘇，我看著她那雙和小靈十分相似的眼睛，愣了下，欣喜不已。

小靈，是你回來了嗎？

9

但她說她叫曉曉。

也許是和小靈同一個地方逃出來的，她們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像。

她會給我捏脖子，會給我煮海鮮面，還會給我熬藥膳……基本重復著小靈活著時的一舉一動。

甚至，她身上還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我加倍地對曉曉好，把想對小靈的那一份好加注在她身上。

「周暉，你姐姐上新聞了，你知道了嗎？」曉曉刷著手機，忽然抬頭看著我，「說是和同劇組的女演員吵了起來，那女演員說你姐姐的護膚油讓她毀容。」

曉曉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姐姐在圈子里是成熟穩重美人這一掛，從影多年從不和別人臉紅耳赤，更不可能讓這種事上新聞。

我湊到曉曉手機跟前，此刻正播放著姐姐的新聞。

同劇組的女演員趁著姐姐在拍攝，偷偷進入她房間，偷用她的護膚油。甚至還帶了空瓶子將姐姐的一瓶子護膚油幾乎都倒完了，只留了一點點在瓶底里。

女演員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姐姐好不容易才得到這護膚油，當然知道它分量。

姐姐讓那女演員還回來，但那女演員死活不承認自己拿了。

但到了晚上，女演員忽然尖叫起來，說自己的臉毀容了。

畫面雖然打碼了，但也能看到整張臉像是長了紅色腐敗的玫瑰花一樣，斑斑點點，可怖。

女演員接受采訪，義憤填膺：「這是周冰故意用有毒護膚品在害我！」

姐姐當著大家的面，用那女演員偷的護膚油。

無事發生。

護膚油只有姐姐可以用，因為這是給她煉的油，其他人用就會爛臉的。

「那女演員真不要臉，偷你姐姐的東西，還倒打一耙。」曉曉盯著姐姐的臉說，「周暉，你姐姐保養得真好啊。四十多歲了，愣是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的痕跡啊。她用的是什麼護膚油？你能給我要一瓶嗎？」

我愣愣地看著她，心里卻涌出不好的預感。

被分走的護膚油，相當于被污染了。

即使姐姐要回來了，也只是會被她倒掉，因為她從不喜歡別人染指她的東西。

此刻我卻渾身發冷，姐姐的護膚油，快沒了。

是不是就要安排煉新的護膚油了？

就在這時，我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來：

【收到轉賬：2500000.00 元。】

【小弟，護膚油被偷了。姐姐聽說你又養了一個女孩子，給我做油料吧。】

10

恐懼瞬間蔓延我全身。

大腦先我一步反應過來，曉曉可能會出事了。

我沒回姐姐信息，把她給拉黑了。

我讓曉曉趕緊收拾行李，說是要帶她出去旅游一段時間再回來。

可當我們拉開門出去時，姐姐臉色冰冷冷地站在我家門口看著我：「小弟，你想要躲我？」

我渾身僵硬地看著她，頭一次覺得姐姐如同洪水猛獸，讓人恐懼。

但曉曉并不知道我的情緒，她見到了電視上的大明星，興奮不已。

她舔了舔嘴唇，激動地說道：「姐姐，我叫曉曉。」

「曉曉是嗎？」姐姐將曉曉擁在懷里。

我看到她在曉曉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聽到她說：「你身上的玫瑰花香，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