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參加比賽是要去拿名次的?」
「娘親,我聽聞定安侯府的小公子殷祥也去參加比賽了,女兒不過是……不過是……」
我輕輕咬了咬唇,扭捏地跺了跺腳,手指不斷纏著手中的絲帕:
「娘親,你就讓我去嘛……」
江若華見我這般模樣,怎會不知我想表達的意思。
她微微一愣,原本緊繃的面容瞬間放松下來:
「沒想到你竟存著這般心思。」
站在一旁的季曉月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上誰不好,竟然看上那麼一個蠢貨。」
「你知不知道他除了蠢,還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成日招蜂引蝶,四處留情……」
江若華急忙朝她遞了個眼神,打斷了她的話:
「曉月,娘親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不能依據流言蜚語隨意判斷一個人。」
「殷公子為人實誠,待人接物方面也是極好的。」
我挽著江若華的手,點頭如搗蒜:
「娘親說得沒錯,殷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所以我一定要參加這次比賽,好好把握機會,同他多多相處。」
說罷我扯了扯江若華的衣袖,小聲道:
「娘親,你就讓我去嘛……」
「你要是不讓我去,我……我就絕食……」
江若華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很是無奈:
「你長這麼大,娘親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只要你想要的,娘親何時沒有滿足過?」
得了她的應允,我立馬抽身而出。
不知為何,在得知她萬般寵愛我不過是想要將我養廢之后,我對她便再也親昵不起來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之際,江若華似是不放心,輕輕拉過我的手。
她用拇指細細磨搓著我的指尖,那上面還有今日練琴時留下的紅痕:
「你看看你,不過練了一早上琴,這手就變成這樣了。」
「我聽聞這幾日永慶香堂那邊來了一款新的香膏,對手特別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荷包里掏出了一錠銀子,塞進我手中:
「你多買些,送給你的小姐妹。」
「這兩天天氣不錯,娘親幫你請個假,你與姐妹們一起出門,踏踏青。」
我握著那錠銀子,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娘親無須請假,我既要參加文魁大賽,成績便不能太難看。」
「不然我如何在殷公子面前長臉呢?」
「人家肯定不喜歡什麼都不會的小姑娘。」
江若華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放心,你若是真喜歡殷公子,娘親肯定會替你想法子。」
6
我最終還是識趣地收下了那十兩銀子。
如今我身邊根本沒有可靠的人,下人們都聽江若華的,她在京中也有許多眼線,若我私底下補習課業,很快便會被他們發現。
在沒有順利進入圣哲書院之前,我不能輕易暴露自己。
江若華讓季曉月進入圣哲書院,是為了讓她去勾搭當朝太子。
而我想要進入圣哲書院,則是因為自當朝長公主李珺寧開辦女學以來,只要進入圣哲書院的女子,都能夠與男子一般,入主朝廷。
在圣哲書院學習期間,還能成為官員們的下手,間接參與到國家政事管理中去。
成績優異者,甚至有可能被皇上提拔為女官。
就像江若華說的,我在丞相府就是一個外人。
連我的親生爹爹都是間接害死娘親的兇手,如今的我孤立無援,只有進入圣哲書院,我才能站穩腳跟,也才有機會替娘親報仇。
為了好好學習課業,我想了許多方法,卻都被我一一否定。
后來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拿著娘親死前留下的玉玨,找到了京城飄香酒館的風月先生。
聽聞娘親年輕時曾救過風月先生一命,兩人因此結緣。
小時候我曾與風月先生見過幾面,知道他博學多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想讓老夫教授課業,為何又不愿讓人知道?」
滿頭白發的老先生聽罷我的請求,有些疑惑。
我只能將江若華與爹爹陷害娘親的事情告知于他。
風月先生聽罷氣得渾身顫抖,因為憤怒,他止不住重重咳了幾聲:
「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
「我之前一直疑惑你那最重顏面的父親為何會不顧世俗輿論,在你娘親死后還不到三個月便另娶他人,沒想到,沒想到他們早就廝混在一起,甚至還是害死你娘親的幫兇!」
風月先生知道我決心憑自己的努力為娘親報仇,格外欣慰:
「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心眼是個好的。」
「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年老體衰,身子骨已經不行了,怕是沒辦法指點你。」
「但老夫可以讓我的小徒弟教導你。」
說罷他朝我努了努下巴,我抬眸望去,便見一名面容清俊的男子推門而入。
他著一襲紫袍,手中還挎著一只竹籃,里面放滿了剛摘下的桃花。
日光下,他的眼眸里好像折著光,一身翩翩公子范,清貴風流。
風月先生告訴我,這小公子叫阿辭,讓我往后跟著他學便可。
阿辭知道了我想藏拙的原因,著手為我制定計策。
在他得知我謊騙江若華參加文魁比賽是為了定安侯府的小公子時,計上心頭:
「我們去將殷祥請來,讓他幫我們打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