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蕓兒震驚的視線內，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皇上說，她的心底除你無她，您是陪他渡過最苦的日子的人，他怎麼會忘了您呢？」

李蕓兒的眼底有淚花涌動，「我就知道阿湛不會負我的。」

我低下了頭，聲音一頓，「不過......」

李蕓兒聲音尖銳的開口：「不過什麼？」

「皇上說，這些年您一直無法懷上皇室的子嗣，他才不得已讓您身屈側室之位。」

我飄忽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如果您能趕在立后大典之前，懷上皇上的孩子，這皇后之位......」

李蕓兒的眼神一動，當即拿過了我手中的白色瓶子。

「這是什麼？」

「這是奴新研制出養顏的秘方，敷上她以后您定能更加貌美無雙。」

10.

一月后封后大典如期舉行，在寒冬臘月里，那些梅花開的更加艷麗了。

因為日日敷我給她的那些養顏面膜，李蕓兒美艷的臉竟比之前更加逼人了。

她高興得讓我替她將最紅的一枝梅別在了她的頭上。

還說，她要親自告訴祁湛一個好消息。

在封后大典的當日，李蕓兒穿著一襲繡著鳳鸞的霞披出現，她美艷的面龐在配上那身我為她精挑細選的鳳朝服，讓她就像銀白的冬日里唯一的那抹悄上枝頭的紅梅，光彩奪目。

一時間她的風采，竟都讓眾人都看了呆。

李蕓兒撫著自己微隆起的肚子，面帶羞怯的望著端坐在中央的祁湛開口說道，「阿湛我懷了你的孩子。」

眾人紛紛震驚不已，連著同情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即將要成為皇后的異國公主。

誰人不知，這后位其實是祁湛早早為李蕓兒準備的，只不過礙于她多年沒有子嗣的緣故，如今李蕓兒有了身孕，憑著祁湛對她的寵愛程度定是要反悔與羌國的盟約，轉頭立李蕓兒為后。

可誰都沒有料到，祁湛的臉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地陰沉了下來，就連表情幾近也是在暴怒的邊緣。

「來人將蕓妃給朕打入冷宮！」

事情發展的措手不及就連李蕓兒也沒反應過來，她震驚的出聲，「阿湛......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祁湛在聽到李蕓兒的話后變得更加惱怒了，額上的青筋絡盡顯，「給朕將蕓妃肚里的這個野種打掉！」

李蕓兒當場跌坐在地，唇色盡失。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驚恐地看著那些侍衛拿著板子向她的方向走來。

我猜，她一定想不明白一心為了后位的她，當日她不得委身于一名侍衛才懷的孩子會被祁湛立馬猜出。

我在一旁不禁嗤笑出聲。

祁湛可是有斷袖之癖，他喜歡的是那位被他囚禁于皇宮密室中的二皇子。

你又怎麼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起初我其實并不確信，直到我在李蕓兒的宮內發現了一節斷掉的香。

對氣味無比敏感的我，立馬就猜出那里面有叫人產生致幻的藥物，還是情幻香——可以讓人誤以為自己與愛人行了親密之事。

以及那日我尾隨祁湛到了一間密室，親眼看到祁湛和一名男人在床上糾纏。

男人的表情異常的抗拒，看著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祁湛時，眼底的厭惡幾近奪眶而出。

荒唐，真是十足的荒唐。

一國之君不僅有斷袖之癖，還愛上了一直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哥哥。

可這樣的報復似乎對李蕓兒的報復更為致命。

李蕓兒一襲紅色大衣孤身一人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她的身下不停地流出一汩一汩的鮮血。

像極了一朵凋零的血梅。

她的臉不知何時開始了腐爛，大片的腐肉一片一片的從她的臉上滑落，她驚恐地去摸自己的臉，卻帶下了更大一片的爛肉。

想來是我之前給她的那些「養顏面膜」更加激發了她體內的毒素。

我走到李蕓兒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李蕓兒七竅流著血，死死的攥住我的裙擺，「那個面膜......」

我半蹲下身，用只有我們之間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是從你三年前換皮就開始了......」

躺在地上的李蕓兒遽然的睜大了瞳孔，驚恐地看著我。

11.

我阿娘是整個南疆最后一位換皮師，換皮其實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是將一個人的臉和皮換在另一個人的臉上。

而是一種行醫的手法。

當年，南疆本地突然爆發了一場疫病，感染了此病的人不僅會全身奇癢無比，還會活生生地將自己的皮肉撓爛，直至白骨露出，全身潰爛，最后活活疼死。

而我娘就是那位最先破解此疫的人。

她用一雙芊芊素手在那時不知救活了多少生死一線的病人。

當年一位商賈之家的大戶小姐，偶然感染了此病，但因中毒不深的緣故只是臉上潰爛了幾處，后來她聽聞我娘的名聲，便大老遠的趕到南疆向我娘求醫。

結果我娘沒用幾日就治好了她臉上已經潰爛的傷口，那位小姐便恢復了她的仙姿佚貌。

此事一傳出，不知何時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