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了眸,吩咐道:「去請皇上過來一趟。」
07
皇上比皇后還要寵我。
聽到我遭遇了此事,直接拿茶杯砸破了許敬深的頭。
雖說許敬深好像也無辜,但誰讓他是鎮國侯府的人呢?
氣過之后,皇上還是喊來了錦衣衛,交代他們去辦此事。
至于世子夫人和楊繡——
「就這也能當世子夫人?給許振傳話,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妻子,那世子也別當了。
「還有那什麼亂七八糟的,行為不端,又沖撞了郡主,打二十大板,別把人打死就成。」
處置完兩人后,皇上看著我:「祺煙,這次的事,你受委屈了,舅舅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我感動地看著皇上:「謝謝舅舅。」
謝過皇上,我又偏了頭,用孺慕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娘娘沖著我安撫地笑了笑。
因覺得我受了委屈,皇上還留了我用午膳。
許敬深也留了下來。
雖是同桌吃飯,但是被皇上瞪了好幾眼,皇后也是忍不住陰陽怪氣他。
許敬深只能受著。
「是,是臣的不是。
「能娶郡主,是臣的福氣。
「臣一定謹記娘娘教誨。」
「……」
熬過一頓午膳,許敬深就像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
好在,他馬上就解脫了。
皇上有政事要忙,皇上離開后,皇后也未久留我。
我和許敬深離開時,身后還跟著一堆皇上和皇后的賞賜。
那是浩浩蕩蕩,矚目得很。
世子夫人和楊繡,還被綁著,塞著臭襪子,蹲在馬車旁。
見我出來,世子夫人就向我投來了惡毒的眼神。
她嗚嗚嗚地掙扎了半天。
不必多想,肯定是在罵我。
但是好可惜呢,她罵不出來。
我笑了笑,沖著我身邊的公公道:「舅舅的旨意,公公您可以說了。
」
公公笑著應了聲,隨后就招呼人,去扯楊繡。
就在宮門口,在世子夫人的親眼目睹下,楊繡挨了板子。
二十大板。
行刑的人留了手,不會將人打死,但楊繡肚子里的孩子,卻是直接沒了。
鮮血從她的裙角滲出時,我瞧見世子夫人急紅了眼。
那模樣,倒不像是裝的。
正當我想要深思時,許敬深忽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要看,臟。」我的耳邊,傳來了許敬深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
我雖受寵,但在皇家長大的人,又如何會單純?
我并非第一次見血,甚至我手上也并不干凈。
但許敬深這般,卻還是讓我心中微微動容。
他好像,挺好的。
08
我并未在宮門口久留。
看兩個螻蟻受罰,也沒什麼意思。
許敬深似乎也不樂意我見血。
于是,在楊繡的慘叫聲和世子夫人惡狠狠的眼神中,我和許敬深雙雙離場。
回去的路上,許敬深有些沉默。
我心中有了些想法,問他:「可是覺得我行事過火了些?」уƵ
許敬深茫然地看著我:「什麼?」
見他這般,我就知曉了答案,但我還是說得清楚了些。
「楊繡如何暫且不論,但稚子無辜,這一頓板子下去,要了孩子的命,你可會覺得我殘忍?」
許敬深搖了搖頭:「不知來歷,又搭上這樣的一個娘,即便生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何必來受罪?」
許敬深是不是無辜,在結果出來之前,還是個變數,但楊繡,皇家容不下她這樣下我的面子,即便不死,也不會有好下場,孩子,更是如此。
「那你?」我試探著問。
許敬深看向我,眼中似有淚光:「我到今日才發現,原來在我娘心中,我還不如一個遠房侄女。
」
顯然,許敬深也看到了世子夫人那急紅眼的模樣。
見許敬深這般,我輕輕嘆了口氣。
許是相處下來,我覺得他這人還不錯,是而此刻,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此事非你之過。」Ўƶ
許敬深點了點頭,隨后主動將腦袋湊了過來:「祺煙,我好難受啊。」
我聞言,心中也頗為感慨。
雖說不知道世子夫人為何這般做,但許敬深,的確是挺可憐的。
我這一心軟,就待許敬深寬和了些。
直到馬車到了公主府,詩鄰喊我下馬車時,我才猛然反應過來。
看著此刻與我緊挨著,姿態親密的許敬深,我只覺得自己的眉心狠狠一跳。
「許敬深,你裝可憐?」我咬牙切齒地沖著許敬深說。
許敬深茫然地看著我,隨后又主動與我拉開了距離,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祺煙是不喜歡我靠你太近嗎?」
他說得可可憐了:「我只是喜歡祺煙,想要與祺煙近一些,但祺煙若是不喜歡,那我就忍著。」
我:「?」
我看著許敬深這模樣,一口氣哽在嗓子里,上不來,下不去。
好家伙。
這許敬深變臉可真的快。
不過,他這招數……
我臉都黑了。
「你瞎學什麼!」我氣得直接下了馬車,急匆匆地就往公主府走。
許敬深跟在我身后,還不忘沖著我喊:「祺煙,等等我。」
我走得更快了。
09
調查此事,需要些時日。
結果還未出來前,鎮國侯府往公主府傳了信。
是以鎮國侯老夫人的名義。уż
我娘斟酌了一下,詢問我的意思:「祺煙啊,老夫人想讓你和許敬深回去一趟,你是什麼意思?」
家里沒外人,我說得也直接:「鴻門宴。」
我娘清了清嗓子,示意我許敬深還在。
許敬深也機靈,連忙表態:「當日我娘說過,這事過了祖母的眼,祖母怕是早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