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種種花看看書,宅家里多爽,我懶得出門東晃西晃。
他急忙說:「等等,其實叫你過來,是有兩件事。一是我家娃辦訂婚宴,二是你家大丫頭有個演講,希望你過來給她一個驚喜。」
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其實剛剛那一瞬間,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我想去上海的醫院做個體檢。
16.
前世的外婆死于肺癌,發現的時候已到了晚期。
如果我年年體檢,多加注意,是不是就能扭轉乾坤不用死了?
去上海我帶上了我媽,她們幼兒園放假了,正好閑來無事。
路上,她一直不停問:「媽,你確定我們過去給大姐的是驚喜而不是驚嚇?」
「我們去是住在丁叔家嗎?」
「我們參加訂婚宴,是不是得準備禮物?」
我盯著我媽,越發覺得生活經歷能改變人,前世的她內向靦腆,不愛喜歡和人交流。
可現在她能說會道,跟窗外的麻雀一樣。
出于當媽的本能,我控制住想讓她閉嘴的沖動,耐心回答:「只要我們不上臺搞事,就是驚喜。」
「過去住賓館,不好給你丁叔叔添麻煩。」
「禮物我準備好了,我帶了布料和師傅,打算給你丁姐姐做身旗袍。」
丁建國現在的生意做得比我大。他事業心強,已經在上海開了兩家電器批發市場。現在又和人合伙包工程。
丁建國的女兒治好心臟病后,一直在上海讀書、工作,如同真正的上海人了。
……
到了上海后,我忙完后就去了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
體檢的結果好得很,醫生看著各項指標說:「你這身體水平,就和三十歲的差不多。」
我猜想,可能是這十幾年來調養得好。
如果是這樣,我可能不會得癌癥了嗎……
這句我沒敢問出口,只是揣了報告走出醫院,自覺得神清氣爽,心情都好了許多。
離開上海那天,丁建國真誠地對我說:「桂蘭,孩子現在也大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以升華一下了。」
我笑了笑打斷他:「革命同志般的友誼最為持久,人生的事情很難說,何必拘泥于小情小意?」
他一臉失落,如同之前的數次。
可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17.
三個月后的某一天,下班回來的我媽興奮莫名,說今天遇到一個老熟人。
「誰?」
「我高中時的同桌,現在調回來當交警了。」
我猛地站了起來:「叫什麼名字?」
她驚訝地看著我:「媽,你怎麼了?」
「那交警同學是不是叫周恒?」我緊張得手都在發抖。
她點了點頭,警告地看了我一眼:「媽,你可別搞事啊,我們就是普通同學。而且,我都 21 了,你不能再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我之前確實干涉過,不準她和幾個有前世惡劣前科的人來往。
我平緩了一下呼吸:「沒事,我是說,下周請這位周同學來家里吃飯吧。」
「咦?真的假的?」
我點了點頭。
這飯……當然得請,畢竟這位叫周恒的交警同學,是我前世的爸爸啊。
命運改變了許多,但是兜兜轉轉的,我爸媽又相遇了。
……
我爸媽的發展進程很快。
兩人原本就有點事隔多年后的一見鐘情,加上我這個丈母娘的大力促進,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第二年,兩人扭扭捏捏地告訴我想結婚時,我痛快地答應了。
我爸猶豫著說:「我家是農村的,家庭條件不太好。
」
「沒事,我們也是農村出來的。」
「我還有一個弟弟,家里可能給不了什麼。不過我自己攢了些錢,不會委屈了二妹。」
我沉默了一下。
我媽急了:「媽,我不怕,我可以住宿舍,我們的工資也可以生活得很舒服。」
周恒握住她的手,滿臉都是感動。
我緩聲道:「誰讓你們住宿舍了?咱家這麼大的院子,不夠住?物質那些東西……我不在乎的。」
是啊,咱家現在這條件,需要在乎嗎?
更何況,我爺爺奶奶家雖然窮,但是有情有義。我爸這人也踏實靠譜,有啥可挑的?
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也覺得欣慰和踏實,看看窗外的藍天,更覺得天高云闊了。
如果我猜想得沒錯,再過上兩三年,我就能見到前世的自己了。
18.
1991 年 4 月 7 日,這是一個讓人萬分絕望的日子。
我媽抱著幼小的孩子,在醫院哭到泣不成聲。
年僅一歲的女娃,剛剛被醫生診斷為低智癥。因為低智,語言能力、對外界的感知、行為能力都比正常的小孩差了太多。
正常的孩子都能說好多話了,能四處跑動了,可是這個小女娃只會哭鬧蠕動。
她幾乎不能與人互動回應,如同活在另一個世界的癡呆兒。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我媽,可還沒觸及到她的頭發,就已經顫抖得無法靠近了。
我無數次在夢里見過前世的自己,我更希望能得到現實的共存,可沒想到,前世的我出生了,卻是這樣的結果。
「媽媽、媽媽……」我媽淚流滿面地看著我,「我該怎麼辦啊?」
我低聲問:「你會放棄她嗎,如果她一輩子這樣?」
我媽愣了一下,堅決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她是我女兒啊,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
我會把她治好,哪怕走遍全國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