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直覺這話里有話,抬頭直勾勾瞧著贏淵。
他輕描淡寫:「我當年的走火入魔,有他幾分手筆。」
什麼!
我怒了,居然敢算計我師兄?
「太可恨了!」
我說,「明天我就給他把頭砍掉——呃這樣是不是太粗暴了?不然師兄你給點什麼皇宮秘藥,我每天給他喂一點?」
贏淵笑了。
而后緩緩渡出兩個字:「不必。」
他說:「王,有王的死法。」Ӱʐ
我沒聽明白。
「他有不臣之心,否則以他的深情,何至于一定要娶你?」
贏淵用筷子夾起一顆豆子,像是夾起了成王敗寇者的頭顱,「朕會給他一場追逐皇位的機會,讓贏盛,為自己鋪就死路。」
我瞧著贏淵,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快。
下一刻卻警覺:「那我不就成了罪臣家眷啦?」
贏淵凝視著我:「你真的想一輩子當肖王妃?」
我沉默了。
確實,不管我怎麼覺得師傅亦正亦邪甚至有點瘋病,但無可否認我受到了她的影響,且刻骨銘心。
嫁給肖王是為了償還一場生育之恩。
我打從一開始,便沒有把成婚當做自己的結局。
贏淵見我良久不言,輕輕一笑:「肖王敗走,王妃殞命,朕憐他本為同源兄弟,全其血脈,削去贏姓貶出京都。」
不可否認我心動了。
能夠一個人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天地之間,比做尊貴的肖王妃或者鄉君更令我快樂。
而且贏淵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在了我的心坎上。
「……師兄,」我盯著他的眼睛,「天上不會掉餡餅,你需要我做什麼。」
誰知額頭卻傳來微痛的感覺。
彈了我一個腦瓜崩的贏淵慢條斯理收回手:「這不過是遲來的見面禮罷了——師妹,我怎麼會用你不在意的鄉君之位做見面禮敷衍你呢。
」
……
我舔了舔嘴巴:「師兄……」
贏淵瞧我。
我試探性地開口:「我突然發現你看起來好順眼噢。」
聞言他失笑,想說些什麼一般,卻到底只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只留著我對著滿滿一桌的美味菜肴,一邊糾結自己是不是春心萌動一邊大快朵頤。
朵頤到一半時肖王很沒有禮貌地推門而入。
看著我手里抓著大肘子,肖王眼里劃過一絲厭惡:「粗俗!」
我呵呵:「神經。」
沒想到我敢還嘴的肖王眼睛瞪了一下:「本王怎麼會娶了你這樣的蠢婦!你哪有半點比得上憐玉!」
我比他還生氣呢:「我說王爺你能娶到我你就自個在哪偷樂著吧,居然還肖想我姐姐?我姐姐仙女一樣的人物你還敢覬覦你簡直是不知所謂。」
雖然成功激怒了我,但激怒的方向和預想截然不同的肖王:……
他冷哼甩袖:「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假笑:「對對對,那可不是麼,這里最沒自知之明的就是王爺你了。」
「柯素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休了你!」
我猛地一拍桌子:「你休啊!」
「你這種為了我爹的勢力就擰著鼻子娶我,還找了個和我姐姐很像的妾室來惡心人的東西,還敢和我提休這個字?」
「你要是敢休我,你當初就不會娶我!」
「你當我是鄉下長大的沒腦子能被嚇住啊?你休啊!有本事你就休!」
被我一頓痛罵卻無法反駁的肖王鐵青著臉。
我嘀咕著怎麼這個狗東西現在不眼睛發紅變成臉色發青了?難不成他有什麼遺傳病,這是病灶從眼球轉移到整個臉了?
肖王為了自己的面子狡辯:「要不是憐玉讓我好好待你,你以為本王會娶你?」
我笑:「那王爺也沒好好待我啊?您擱這說一套做一套有意思麼?」
「柯素!」肖王低吼。
我明吵:「有屁就放!」
每當和人吵架時我就由衷感謝我的師傅,粗俗一點,確實更暢快。
就比如肖王這個狗東西,假如我是尋常的不得夫君寵愛的柔弱大小姐,別說和他吵架了,一聽被休肯定要生一場大病!
到時候王府里的下人也會怠慢甚至欺負她。
他是想要靠言語逼死不能休棄的妻子!
這狗東西好歹毒的心腸!
吵到最后肖王發現自己即不能休了這個潑婦也確實理虧超不過,只能拂袖而去——當然在我看來他這就是落荒而逃。
而聽見王爺和王妃吵架還輸了的紅葉原本正在喝安胎湯,聽見這個事情手一抖,碗里泛起點點漣漪。
她喃喃:「王妃真是……真是……」
半晌不知道如何描述。
下一刻她就看著吵贏或者說罵贏王爺的王妃來到自己的院落,慌亂放下安胎湯行禮,再不敢像之前早上那樣茶里茶氣地試探。
這可是王爺都奈何不了的王妃啊!
紅葉覺得自己算得上識趣,哪里敢和王妃對著干?她甚至后悔早上敬茶時候自己的試探。
下一刻卻被我扶起:「誒呀!」
「不是說了跪不了嘛?現在王府里就我們倆,除了肖王那個狗——咳,除了肖王,你也不用跪誰,不然傷了孩子怎麼辦?」
紅葉:……她是想說肖王那個狗東西沒錯吧?
被我扶著坐回椅子上的紅葉顫了顫:「妾身是卑賤之軀,腹中胎兒也不金貴,自然該跪的。」
她小心翼翼地瞧我臉色。
我于是更加和藹:「沒事,你聽說了吧,我是鄉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