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怎麼會駕馬?」
我胡扯:「我放過牛。」
柯憐玉欲言又止似乎怕提及我的傷心事,我一開始沒察覺出來,高高興興地買了各色小吃每樣兩份。
一直等把柯憐玉帶去茶樓,我扶著她下馬時還高高興興代入角色:「小姐小心些腳下。」
渾然不知道柯憐玉聽見我叫她小姐心里是怎樣想的。
落座后柯憐玉摘下冪籬露出一雙微紅的眼時我才察覺出來,接著柯憐玉抓著我的手不住啜泣,說不知道這些年我怎麼過來的受了多少苦。
被她的哭泣擾亂心神后我沒空管外邊的腳步聲,只是哄說:「都已經過去了,姐姐不用傷心。」
然而柯憐玉還是忍不住落淚,她幾乎要給我跪下。
就在這時茶樓雅間的門猛然被踹開,我將柯憐玉護在懷中冷冷看著來人:「滾出去!」
前來捉奸的肖王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在一個陌生男子懷中啜泣似乎被強迫一般,怒不可遏地命令他的護衛將我拿下。
柯憐玉原本因為踹門而害怕閉眼,此刻聽見聲音后淚眼婆娑看過去,連忙喚:「王爺住手!」ӱź
肖王眸色猩紅:「你叫我王爺?柯憐玉你真是好樣的!」yȥ
只不過他猩紅了沒兩下,看見我一腳踹飛一個護衛之后就愣住:「你!」
眼見肖王要親自來抓我,柯憐玉不明所以地起身將男裝的我護在身后:「王爺何必與她過不去!」
肖王先寫要被氣死:「你!你就是為了他要和我退婚!」
柯憐玉咬唇:「臣女與王爺何時有過婚約?您是天潢貴胄,您的王妃自然是相府嫡女,而非臣女。
」
兩個人雞同鴨講了好久,一個以為柯憐玉變心,一個唯恐肖王暴怒傷人,我遲疑半晌不知道怎麼開口。
恰好瞥見一個昏死又醒過來的護衛又沖我撲過來,我干脆利落又是一腳踹飛。
柯憐玉這才如夢初醒看著我:「素素,你有沒有受傷?」
聽見素素這個名字肖王似乎才有些清醒過來,他看著我的脖子,良久問:「她是柯相流落在外的女兒柯素?」
不等柯憐玉說話我點頭:「不錯。」
獨屬于女子清亮的聲音讓肖王捋清了一切不合常理之處,暗自發笑,就說憐玉最是知禮怎麼會和奸夫廝混。
「素素,你怎麼力氣這樣大?」
柯憐玉目光落在我的腳上,我笑笑:「啊——我以前殺過豬。」
殺過豬的我看著肖王似笑非笑:「你又是那個?」
2
肖王素來桀驁,天下的女子除了柯憐玉能夠得他傾心相待之外再沒有能夠入他眼的人,如今見了我這個搶走心上人位子的真千金更是不耐煩。
只說:「憐玉,你甘愿讓我娶這樣一個粗鄙的殺豬女?」
柯憐玉淚漬未干,聞言卻立刻疾言道:「還請王爺慎言!」
她沖肖王微微俯身:「今日臣女與妹妹出門游玩打擾了王爺雅興,便不耽誤王爺飲茶了。」
說罷拉著我就要走。
肖王情根深種,也沒有攔她,只是用一種獵人的目光死死盯著柯憐玉的背影。
柯憐玉被這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盯著緊緊抿唇,卻不曾回頭。
她怕我惹了未來夫君的厭惡,更是為了維護我的閨譽,怕我男裝出門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回府后她的衣衫都汗濕了些許,卻還是沖我微微笑著:「妹妹莫怕,王爺不是那等會欺辱女子的人。
」
說罷察覺自己語氣之中的親昵又十分尷尬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柯夫人恰在此刻趕來。
她一眼瞧見臉色難看似乎哭過的柯憐玉,然后將目光移到男裝打扮玉樹臨風的我身上,神色驟然凌厲起來:「你帶你姐姐去哪里胡鬧了!」
……
偏心的柯夫人沖柯憐玉道:「憐玉,這個孽障哄你做什麼了?你不要怕,同母親說!」
柯憐玉連忙整理了一下儀容:「母親誤會素素了——」
「好姑娘,母親知道你愛護妹妹,可是玉不琢不成器,你不必替她遮掩!」
「不是,母親,今日是我想要外出這才央求素素與我一道,遇見地痞還是素素保護了我呢!」
可憐一片深情的肖王,在柯憐玉口中成了地痞。
柯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欣慰,卻是沖著柯憐玉的:「她一個姑娘家怎麼保護你?憐玉,母親知道你愛護妹妹,可是她哄騙你出府叫你這樣,母親絕不會因為她是我的親生女兒而偏袒她。」
根本不聽解釋的柯夫人冷眼看著我:「素素。」
我鼻子出氣:「嗯。」
她自一開始便不喜歡我這個粗鄙不堪連繡花也不會的女兒,將我當作她的恥辱,如今我這個恥辱竟然敢拉著柯憐玉到泥巴里打滾更是讓她怒不可遏。
于是盡管柯憐玉再三解釋,柯夫人仍舊一意孤行,將我關了柴房。
……
3
是夜,我聽見柴房外面傳來了窸窸索索的聲音,還當是相府進賊了,正幸災樂禍時候忽然發現腿邊的月光里有一個腦袋的影子。
定睛一開,原來是柯憐玉。
她力弱,避著人抱來了一床被子踮著腳費力把它從窗戶口往里面塞,額頭上汗珠細細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