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要上廁所,陸枝枝跟晚.晚.吖我一起。」
姜淮:「恬恬,說了多少次,叫陸老師或者枝枝姐。」
姜恬不開口。
我說:「沒關系,我覺得陸枝枝很好聽,叫吧。」
反正,以后沒什麼機會了。
我跟著姜恬走進二樓她臥室里的衛生間。
她迅速把門反鎖質問我:「陸枝枝,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把玩著脖間的匕首項鏈,說:「看不出來嗎?我想殺你。」
姜恬愣了愣,又很快冷笑出來:「呵,真想殺我的話,你那天在巷子里就殺了。」
我:「是,我那天不但沒殺你,還叫了你哥來救你。怎麼樣,驚喜嗎?」
我又咧開嘴,沖她笑。
她比我矮一個頭,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心智,此刻像一只被激怒的小野貓,微微有些顫抖,眼神中充滿憎惡和防備:「瘋子,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彎腰,湊近她,小聲說:「那瘋子就實話告訴你吧。我想過了,針對你一個小朋友挺沒意思的。」
姜恬:「?」
我:「所以姜恬,你眼前這個瘋子要殺的,是你全家。」
11
姜恬還沒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麼。
門外傳來管家的呼喚聲。
姜承德從國外回來了,他讓姜恬準備準備,要帶她出去一趟。
姜恬聽見后,有些害怕地看了我一眼。
我:「既然你爸爸找你,那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我先走了。」
我打開臥室的門,一臉平靜地下樓。
恰巧,姜承德一邊接電話,一邊沿著旋轉樓梯往上走。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姜承德本人。
年紀跟我爸差不多,卻器宇軒昂,從頭到腳都是光鮮亮麗的。
不像我爸,總是微駝著背,對誰都笑嘻嘻的,一看就很心軟的樣子。
姜承德大步上臺階,看見我時露出一抹不屑的眼神:「小姐準備好了嗎?」
他把我當成家里的保姆了?
我憋著笑答:「馬上就好。」
他點頭,懶得再看我。
他一邊快步上樓,一邊繼續對著電話里的助理說:
「不是早就讓你給點錢打發了嗎?廢物……
「醫院和警局那邊不準出現任何紕漏……」
然后他壓低聲音關上了書房的門。
可我聽見了他的最后一句話是——
「死的不過是幾個孩子和一個燒飯的……」
不過是幾個孩子和一個燒飯的。
我感覺自己又躁動起來。
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心底發燙、沸騰。
好想看見血呀。
我走下樓,姜淮表示姜承德要帶姜恬出去一趟,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
他要送我回去。
我有些猶豫地說自己得去趟醫院。
「你生病了?是上次救恬恬的時候受了傷?」他連忙緊張地問。
我拎起比往常更沉重的包,問他:「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可以送我嗎?」
12
姜淮把我送到明德醫院。
這里是姜承德投資的醫院。
是我爸被判定因心臟病發意外身亡的醫院。
也是姜恬和姜明德做親子檢測的醫院。
這世上很多事往往就是這麼巧。
那天我爸回家的晚.晚.吖時候,心血來潮走了條近路,恰巧給了小乞丐五塊錢。
恰巧這個小乞丐是個天生壞種。
恰巧她捅了我爸十刀后被生父認領了。
恰巧她的生父在這里只手遮天,花錢打點好所有關系,關系幫她掩蓋了罪證。
恰巧,那個被捅死的男人,有一個瘋子女兒。
姜淮看我臉色不太好,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站在我身邊,比我高出一整個頭,交代院長派醫院最好的專家幫我做檢查。
身邊有年輕的小護士路過,都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知道,姜淮一直是天之驕子。
他高高在上,冷峻迷人,讓人不敢親近。
可是這種人往往是最好親近的。
我看著姜淮叮囑完院長后,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踮腳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謝謝你,姜淮哥哥。」Ɣž
緊接著,我給他塞了一顆荔枝糖。
我說這是獎勵。
姜淮看看我,神色柔和了一些:「乖乖做檢查,其他事不用擔心,我陪你。」
我知道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我開始做檢查,姜淮全程陪同。
恍惚間,我想起小時候每次做體檢,爸爸也是這樣跟在我旁邊。
我生病了,他就徹夜不眠地守著我。
他說:「枝枝別怕,爸爸永遠保護枝枝。
「枝枝哪里不舒服要告訴爸爸,爸爸用魔法幫你趕走病痛。」
我總是不理他。
我從小就知道他沒有魔法。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會魔法的人。
……
我回過神,從驗血室走出來。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我請姜淮幫我買瓶水,然后悄悄來到醫院頂樓的檢測中心。
爸爸,枝枝的心里很不舒服。
沒有魔法能夠驅散這種難受。
除非姜家的人都下地獄。
13
不久之后,姜承德帶著姜恬來到了頂樓。
因為涉及姜氏集團的名聲,所以姜承德對外隱瞞了今天的行程,且一早就打電話命令醫院遣散頂樓的閑雜人等,只留下一批檢測人員。
但此刻的頂樓檢測中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冷清。
整個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
我藏在角落,冷漠地注視著兩人。
書上都說,商人無情,越成功的商人越無情。
姜承德這樣一個白手起家的奸商,最在乎的當然是自己的財產和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