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林舒薇從小就是他的舔狗,甚至為他打過胎。
大人的戰場上也不太平,商圈里都在傳,林家大小姐不知好歹得罪了賀家的金孫,賀老太爺大怒,現在要著手對付林家了。
即使是我常年奉行事業和家庭分開管理,也不得不承認,賀嶼森掀起的波瀾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林天擇每天晚上回到家,都是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
不過幾天下來,林悅白就先扛不住了,哭著撲進我的懷里。
「媽媽,都怪我,拖累了咱們家。」她抽抽搭搭地說,「要不,我還是答應賀嶼森吧。」
我拍拍她的背,又給她擦了擦眼淚,皺著眉批評她:
「說什麼呢?做生意都不許強買強賣了,他看上我家的寶貝女兒,難道我就要給他不成?」
林悅白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媽,我不明白,也許我長得好看,但他身邊好看的女孩子很多啊!幼兒園時他確實幫助了我,但其實有時候,我是不需要的,可以說,如果不是他不斷介入,小時候的舒薇根本不會跟我越鬧越厲害。現在因為他,沒人愿意和我做朋友,男生怕他,女生喜歡他,大家都不喜歡我了……」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我輕聲嘆氣,「因為在他眼里,你一直太弱了。
「在他這種自詡強者的人眼里,弱者沒有立場,弱者不懂得拒絕,弱者的底線很低……最重要的是,弱者能襯托得他更強大、更高貴。
「小時候,他未必不知道介入你和舒薇之間,會讓你們的關系變得更差,相反,他清楚,才會這麼做。男人最愛看女人們為他爭執反目的戲碼,這能極大地滿足他們的虛榮心,所以他們不斷地掀起雌競浪潮,逼女人們互相攀比,互相廝殺。
」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林舒薇。
她似乎也聽進去了,陷入了深思。
我又轉回看著悅白。
「他不斷用語言、用行動告訴你,你很弱,你只能依附于他,你無法獨自生存。而對他來說,這種感情輕賤得就像養一只寵物狗,甚至都不需要他過多管理。
「可他沒想到,一只寵物狗居然也敢反咬主人,所以,他決定懲罰它。」
林悅白怔怔地看著我。
我問:「你想當這樣一只寵物狗嗎?」
她想也沒想:「不!」
我笑了。
「爸爸媽媽也不想,對于我們來說,底線就是你和舒薇,如果誰想欺辱你們,爸爸媽媽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所以,你們只管認真讀書,爸爸媽媽會想辦法,再不濟,咱們趁天涼破個產,一起住鄉下田園牧歌去。」
林悅白破涕為笑,和林舒薇手拉手回房做作業去了。
她們的身影才一消失,我身后就傳來一聲笑。
回過頭,是我的冤種老公。
自我穿過來之后,林天擇一直是萬年冰山臉,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他笑。
「去鄉下田園牧歌,虧你想得出來。」他笑得停不下來似的,「你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嗎?」
我撇撇嘴:「你不同意,我就帶兩個閨女去唄。」
「那我覺得不行。」林天擇又板起了臉,「你們去哪兒逍遙都要帶上我。」
說完,他定定地看著我,不知為什麼,那視線居然讓我覺得有點灼人。
我干咳一聲,轉過頭去:「你不在書房工作,出來干什麼?」
他盯了我一會兒,也移開了視線。
「也沒什麼大事,賀家那個馴狗大師的生日宴,邀請函發給了咱們家。
」
16
賀家也是很有意思,一邊打人,一邊撒糖。
這種堪稱精神分裂的做法,極有可能是那位「太子爺」的主意。
這件事,我征求了兩個女兒的意見。
「你們想去嗎?也許去了,那些人會刁難你們,給你們難堪。」
林舒薇不假思索地道:「開玩笑,一群草包,我怕他們?」
林悅白思索了片刻,反問我:「去的話,對咱們家有好處嗎?」
我看向林天擇,他朝我點了點頭:「有些話,也應該當面說明白。」
賀嶼森生日宴那天,林舒薇挑選了她最愛的一件禮服,揚言要閃瞎賀嶼森的狗眼。
林悅白卻不走尋常路,堅持要穿常服。
我問她原因,她說:「我怕他看不見我的肱二頭肌。」γż
我:「?」
我說的強弱,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女兒高興就好。
17
賀家的宴會向來是很有排面的,從別墅到花園烏泱泱的都是人,但我們的出現還是讓嘈雜聲瞬間停止了一秒。
但也只有一秒。
大家都是體面人,圈子里每天都會有層出不窮的新八卦蹦出來,吃瓜是一回事,伸手去切瓜,沾得一手淋漓汁水甩不干凈,就是另一回事了。
觥籌交錯的人群中,賀嶼森被一群公子千金簇擁著,顯得格外高貴。
「你們來了。」他漫不經心地搓揉著手中的串珠,「過來一起聊聊?」
這種場合,向來是大人一邊,孩子一邊,年紀太小的,也是交給管家傭人照顧。
林舒薇和林悅白對視一眼,朝我說:「媽,我們過去待會兒。」
我頷首同意,但到底是擔心,沒敢走出太遠。
事實證明我擔心得沒有錯,姐妹兩個剛來,就被甩了一臉下馬威。
賀嶼森的頭號跟班,陳家的二公子,一張口就是陰陽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