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緊眉頭,不愿再去深想這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再往里便是后廚的位置,如果推測得沒錯,這家日料店會有一間專門的冷藏室。
后廚被刻意地封閉了起來,門上掛著兩把鏈鎖,交錯地纏在一起。
我想了想,掏出槍直接打在了房門的焊點上。
幾槍下去門直接拍在了地上。
一陣濃重的臭味猝不及防地鉆進了我的鼻腔。
我反射性地捂住口鼻,手電的光從后廚內部一掃而過。
僅僅一眼。
便是無間地獄。
幸存者的尸體像牲畜般地被鐵鉤懸掛起來,內臟掏空,大敞的胸腔與腹腔內只有空洞的銹紅色。
更多的殘肢堆積在一旁。長條的案板上還殘留了紅黃混雜的脂肪與碎肉。
即便見慣了殘破的尸體和死亡,面對眼前的場景也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我沉默地轉身撕下了已經有些腐朽的門簾。
手電筒的光亮熄滅,我僅憑著眼鏡自身的夜視功能進去用門簾簡單地收殮了幸存者的尸首。
再往里,應該就是關押著幸存者的冷藏室。
滑膩的墻上本應該是門的位置卻只有一圈焊接的痕跡。
門被焊死了。
但閨蜜確實就在里面。
我沿著墻體仔細地尋找,最后發現這面墻唯一的洞只有上端的一處通風口。
我嘗試著尋找攀爬的著力點。
但很快地被一聲爆炸打斷了。
我面前的墻居然從里面炸開了一個洞!
沒等我反應,閨蜜從洞中伸出腦袋:
「我看定位就知道你一定到了——這里居然更臭!」
「他們之前在這里加工過肉制品。
」我側身擋住閨蜜的視線,伸手把人從洞里拽了出來。
「里面還一個,也交給你啦!」閨蜜被惡臭熏得直干嘔,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我這才放心地從洞口進入。
和預想的不同,這里沒有許多幸存者,只角落里躺著個男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渾身濕漉漉的,我將人帶出來后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和肩膀上都是黏稠的血液。
他被刺了不少血窟窿,創面太深,傷口根本無法自行愈合。
「是老董。」
特種兵的身體素質很強,這樣的傷口換作普通人大約已經涼透了。
我們這邊制造出的爆炸仿佛是個信號,三樓的另一面緊接著也響起了槍聲。
我們找了個地方把人藏好,趕緊朝著聲音的源頭跑去。
路過一處帶著光亮的店面時,閨蜜拉了我一下:「他們講話的時候我聽到提起過這個地方。」
這里應該是一處辦公室,我旋開門走進去,最外間只擺著一些空的針管試劑,還有瓶瓶罐罐。
最里面的防盜門鎖已經壞了,我一腳踹開,最先看到的卻是兩個鐵籠子。
他們居然在這里養了兩只活的喪尸?!
這間屋子是由幾個打通的房間組成,宛如一個迷你的生化室。
看來那些幸存者不是變成了喪尸,就是成了這群匪徒喂養喪尸的食物。
「別殺我!我什麼都愿意做!」
懸掛的節能燈泡輕輕地晃動,我們在槍火交鋒中實驗室內發現了另一名幸存者。
女孩子頭發凌亂,衣服也破得厲害,甚至胳膊上還留著抽血過后的淤青。
她瘸了一條腿,正艱難地將自己縮進角落里。
不等我做反應,閨蜜先一步地走了過去。
「沒事,別害怕。」
「他們……他們都是禽獸!都是畜生!」女孩兒慌亂地抓住閨蜜的手,「救我救救我!」
「我們會保護你的!」
女孩兒害怕地依偎進閨蜜懷里,閨蜜摸摸她的背部和胳膊,不停地安撫。
女孩兒似乎才緩和下來情緒,她有些不好意思,扶著閨蜜踉踉蹌蹌地重新站好。
「我扶你吧?」
我順勢接過女孩兒,透過夜視功能恰巧看到穆川正追著一個男人跑上了頂樓。
「頂樓是停車場。」
我和閨蜜對視一眼:「走!」
女孩兒瘸著腿,在我們的共同攙扶下走上了頂樓。
「小心!」
剛出前廊,數發子彈便朝著這邊掃了過來。
閨蜜忙拉著女孩兒臥倒,隨后卻被人用針管抵住了脖子。
「這里面是我提煉出的喪尸病毒。」女孩兒勒著閨蜜的脖子站起來,「讓你們的頭兒放下槍!」
閨蜜「哇哇」大叫:「你居然利用我!!」
「閉嘴,不然就殺了你!」女孩兒恐嚇完閨蜜,又瞪向我,「讓他放下槍!」
我猶豫了一會兒,看向穆川:「穆隊。」
穆川此時已經將「雄哥」的最后一個幫手擊斃,然后形勢卻驟然逆轉。
「你就是那個大夫?」
女孩兒笑了一下,神情中頗有些自得:「沒有人的潛意識會把一個窮兇極惡的大夫想象成是個女孩子。」
「這是你們自以為是的通病。」
「也是你們的死因。」
女孩兒挾持著閨蜜和雄哥會合,順便將一串鑰匙扔給他。
閨蜜瞪大了眼睛:「那是我們的車鑰匙?!」
我望著那個本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我口袋里的東西沒有吭聲。
雄哥咧開嘴:「一樓的車果然是你們的。
」
女孩兒有些不耐煩:「把東西搬過去,一會兒一塊兒帶走。」
雄哥并不是個非常高大的男人,卻十分魁梧,他掀開角落里的一塊兒油氈布,從一處干涸的蓄水井里拉上來一個層層包裹的大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