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說他是哪家公司的?」
「……」我掩著嘴,低聲道,「安舟啊!」
她頭頂的欲望值唰一下躥了老高,兩眼放光地看著我:「我擦,小早,這種背景你不提前說??富婆啊啊啊啊——我能泡你嗎?」
「……敬謝不敏了。」我默默往后退了兩步,被陸澤川隨手攬了腰。
戚曉連著被打了兩次臉,已經有些慌神了:「怎麼可能?閉嘴!你憑什麼?」
「啊,我父親就是安舟執行董事長。我和小早青梅竹馬來的,兩口子老早就攛掇著小早父母入了股,算起來,她父母還算安舟最早期的股東。
「再說了,小早這個學歷,加上她原本工作能力就不差,我們為什麼不要?」
那幾個辭職了的同事都高興瘋了,還有人聽見后也心動了,鼓起勇氣問陸澤川現在辭還有沒有機會,被陸澤川笑瞇瞇地駁回去了。
戚曉臉上更掛不住,差點跟那幾個后來變卦的人吵起來。
一方咄咄逼人,但是很明顯已經沒有多少威懾力了;還有一方臨時反水也不占理。
這件事鬧劇般地開場又戲劇性地收尾。
我邊吃著紅豆酥邊看戲。
最后的記憶是陸澤川湊過來,眼睫彎彎,問我好不好吃。我腦子一抽,捏了個紅豆酥就送到了他嘴邊。
他愣了愣,順從地張開嘴。
舌尖濕熱的觸感劃過我指腹。
「嗯,確實好吃。」
他的聲音如石子落在我的心湖里。
一點一點泛起漣漪。
16
后來聽說大學同學說,顧霖和戚曉最近大吵了一架。
本來還在驚訝這倆居然會吵架,后來接到顧霖的電話,說只要我和他復合,我就能回去原公司繼續上班。
他保證戚曉不會來找我。
他還說他真的很想我。
這人的三分向來能說成十分,給人一種好像被深愛的錯覺。
但顧霖又強調了一遍,語氣里已經微微哽咽。
掛電話之前聽見這人低聲說:「我好像明白你當初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我嘆了口氣:
「沒關系,已經不重要了。」
遲來但深情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錯過了,那就算了吧。
我不會回頭,希望你也是。
陸澤川不顧我反對跟他母親講了我被前公司欺負了的事。
江姨向來疼愛我,簡直算得上我干媽,聞言龍顏大怒,說什麼也要終止和我前公司的合作。
我大驚失色,連哄帶陪地想讓太后冷靜,千萬不用為小的亂了朝綱。
還是陸澤川說那公司有戚曉遲早要完,不如早斷。
我想想也是,狗腿地夸陛下英明神武。
江姨留我吃飯,吃一半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他們家當媳婦。
我們兩家這幾位,別的不愛干,就愛把我和陸澤川湊一對兒,然后帶頭磕。
被拉郎配了十多年,按理來說我都聽麻木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莫名有點慌張,下意識看向了陸澤川。
「你小子還在磨蹭什麼?不是說大學就……」
「媽。」陸澤川打斷江姨。
像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生硬,陸澤川一邊說著「媽你別又逗她,她禁不起臊」,一邊無事發生地給我夾菜、沖我露了個安撫性質的笑。
像以往的無數次一樣。
但他頭頂的欲望值只高不低,遠超擁抱和親吻的數據。
所以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那溫柔無奈的目光下,是經年累月、難以言說的深情。
藏得太深,不過甫一接觸,就叫我丟盔棄甲卸了防備,磕絆著說不出話來。
17
我照例去陸澤川的房間找游戲機玩。
廚房的嘩啦的水聲突然遠去了,我回頭一看,發現是陸澤川進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門。
這人走路起來完全沒有聲音,步履輕慢又慵懶,像是獵豹接近獵物那樣。
我這才有了種,誤入他的領地的錯覺。
他說有東西想給我。
拉開抽屜,是一封已經泛黃的信。
我太熟悉了。
當年我心血來潮、跟陸澤川說我好像喜歡上了顧霖時,他背后藏起來的就是這封信。
后來我好奇心上來了,說什麼也要看,可陸澤川死活不給我。
他很少拒絕我,這封信是唯一一次。
「我猜你知道了。」
他低低開口,飽含磁性的聲音如大提琴撩撥。
「……什麼?」
「你知道了對吧。我喜歡你……這件事。」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戳破,一時間啞然。
「棗子,我了解你。你只要意識到有人喜歡你,會第一時間與他保持距離,并且劃清關系。」
……是的。確實如此。
「我就算你之前不知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了,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要和我劃清界限嗎?」
我怔住了。
陸澤川實在太了解我的性格,我腰身抵著桌沿,看著他一點點逼近。
我發現我……做不到。
我們相識太久,陸澤川幾乎融入了我生命的底色,與他分開、斷絕往來,像是陌生人那樣。
我做不到。
他忽地笑了起來,嘴角笑意快要遮掩不住,從他漂亮的梨渦溢出來。
「你這個反應……那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也有點喜歡我?」
距離實在太近,我的視線全部被他占據,再前一點,就要碰到他形狀優美的嘴唇。
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我的靈魂里掀起滔天的巨浪。
如果親一口,會怎麼樣?
「可我剛剛和顧霖分手、我,我短時間不想再談……」
我的臉快要燒起來,為自己剛剛起的那個念頭感到羞恥。
「是嗎?」
陸澤川淡淡道,似乎因勝券在握而顯得游刃有余。
「可是——
「你對我的欲望值是 100 哦!」
-完-
輕沙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