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港圈最矜貴的小公主。而陳嘉言,是我養了三年的窮學生。他恨我霸道,厭我嬌縱,卻又無力擺脫。直到后來,他考入名校讀博,站上最高領獎臺。
我給他匯出最后一筆巨款,轉身宣布了婚訊。
婚禮前,我看到新聞上記者采訪陳嘉言。
「此時此刻,您最想說的是什麼?」
陳嘉言望著鏡頭,聲音平靜又冷漠:「我不會再回香港,還有,祝她新婚快樂。」
他真的從未愛過我,今日今時我才不得不承認。
1
陳嘉言推開包廂門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正殷勤地將酒喂到我嘴邊。
看到他,包廂里靜了一瞬。
喂我喝酒的人也有些惶惶,想要放下酒杯。
我卻按住了他的手。
冰涼的酒滑入喉管,我迷醉地瞇了瞇眼,這才看向門口。
陳嘉言依舊穿著白襯衫黑長褲,單肩背著背包,滿身的書卷氣。
只是和平日不同的,是他此刻的表情。
他的眼神很冷,帶著一股厭世的疏離。
唇角緊繃著,抿成一條線。
「梁寶恩。」他低低喊我的名字。
沒有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情緒起伏。
我卻莫名有些怕。
原本軟綿綿癱坐著的,此時竟不自覺地坐直了一些。
又下意識地并攏雙腿,扯了扯裙擺。
2
「陳嘉言,恭喜,考上美國 TOP1 的名校博士,一飛沖天了啊。」
「是啊陳嘉言,還記得三年前第一次見你時,窮的一碗面都吃不起。」
「跟了我們寶恩姐不過三年,如今你出去,誰不以為你是哪家的闊少爺?」
這些話很不中聽,堪稱刺耳。
這群人從前不敢說,因為我很護短。
從前仗著喝醉酒諷刺陳嘉言那個人,至今連香港都不能回。
但今晚不同,陳嘉言明顯失寵了。
我不要他了。
原本就看不上他的那些人,自然要踩幾腳。
可陳嘉言仿佛根本沒聽到。
他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群,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我坐在那兒,仰臉看著他。
「今晚給你慶祝呢,怎麼遲到這麼久?」
「那就先罰三杯嘍。」
我垂下眼眸,示意人倒酒。
可陳嘉言卻俯身,直接攥住了我的手腕:「跟我出來。」
「陳嘉言……」
「梁寶恩,現在,跟我出來。」
他的聲調依舊平靜,手上的力道卻在加重。
我看到他緊繃的下頜,額發下那雙眼瞳,霜雪沉沉一樣的寒。
我忽然很想笑。
你看,三年了,他對我還是這樣冷淡。
還是這樣的,討厭我。
3
「爭寵呢?」
我故意惡劣地沖他笑:「大博士,不像你的風格哦。」
他似乎懶得理會我。
直接將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我喝得站不穩,有些狼狽地撲到了他懷里。
氣得抬腳踢他。
尖尖的高跟鞋磕在他硬邦邦的小腿骨上。
自己反而疼得厲害。
我的心里像是燒著一團火,快要把自己燒成灰燼了。
可陳嘉言,永遠冷眼旁觀著。
我憋著一口氣,想要狠狠甩開他。
他卻攥得更緊,冷著臉拽著我向外走。
我跌跌撞撞,幾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直到出了包廂,走到空寂的長廊盡頭。
他方才停步,甩掉背包,直接將我摁在了墻壁上。
「什麼意思梁寶恩?」
「什麼什麼意思?」уź
「那些男人,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梁寶恩,三年前我們說好的,我不能有別的女人,你也不會找別的男人。」
「規矩是我定的,守不守我說了算。」
我揚起臉看他,伸手攥住他的衣襟,將他拉近我。
那些話盤旋在心里很久了,驕傲如我從不肯說,此刻卻忽然再忍不住。
「你和你那個小學妹,不清不楚很久了吧?人家追著你考到美國去,要和你雙宿雙飛……」
我輕拍了拍他的臉:「你不會以為,我會留戀一個臟了的男人吧?」
說完,我用力推開他,轉身就走:
「滾吧,以后滾得遠遠的,別回來了,別讓我看見你!」
「我沒有。」
我的步子頓了一下,但我沒有回頭。
「答應你的事,我沒有食言過,梁寶恩。」
我揚了揚臉,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從前我以為,只要我想要,我就可以得到一切,哪怕是強求到手的也無所謂。
但后來我懂了,強求來的東西,真的留不住,沒意思。
「這三年很委屈吧。」
我轉過身,靠在墻壁上,微笑看著他。
「對不起啊,讓你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這麼久。」
陳嘉言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他輕握住我的肩,垂下眼眸定定看著我:「說好的三年,就是三年。」
「梁寶恩……你想找新歡,可以,等我們結束以后。」
說完,不等我開口,他竟是直接低頭吻住了我。
4
那是陳嘉言第一次主動吻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那也是我和陳嘉言在一起三年中。
唯一一次,整夜同床共枕。
唯一一次,做到我連聲求饒。
唯一一次,我是在他的懷抱中睡去的。
5
三年倒計時第七天。
陳嘉言出國參加一項重要的國際比賽。
不出意外,他帶領的團隊斬獲了金獎。
我看著站在領獎臺上意氣風發的他。
心里想的卻是,還好,還好他沒有因為我自暴自棄,或者沉淪于享樂。
還好,他依然自強向上,在努力發著光。
三年倒計時第一天。
我叫來助理,讓他給陳嘉言的賬戶匯了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