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遲了,夜晚的公園很安靜,我走在謝至年的旁邊,思索著要怎麼試探他。
謝至年的心聲又響起:
【姐姐怎麼不說話啊,心情不好嗎?】
【今天怎麼不和我牽手了,好想牽手啊。】
【渣男是主動牽手的還是不牽手的啊?好像兩種都有,但是談粟喜歡哪一種啊?】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謝至年愣了一下:「怎麼了?」
我搖搖頭:「沒事。」
然后我主動牽起了謝至年的手。
路燈不亮,但我仔細分辨出了謝至年臉上那一抹不明顯的紅色。
【天吶,我好像差點臉紅了,還好現在天很黑,應該看不清楚吧。】
【但是好開心啊,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
我:「……」
上帝為什麼不讓小狗說話,是有原因的。
不然真的會被吵死。
7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真的不太了解謝至年。
我只知道,他今年剛畢業,小我三歲,是個富二代。
別的更多的,并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我下意識地回避了去問他這些問題。
畢竟按我以往的戀愛經驗來說,這種注定沒有好結果的戀愛,了解得越少,陷得越淺,分手也就不會那麼難過。
所以我從沒問過謝至年談過幾次戀愛,沒看過他手機,也不知道他的手機密碼。
但現在我對他非常好奇。
于是當謝至年跟我說他晚上要和朋友們去酒吧喝酒的時候,我主動問:「能帶我一起去嗎?我也想去。」
謝至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愣怔。
因為我其實不是很喜歡和不熟的人一起喝酒,所以之前謝至年問過我一次,我說不去。
謝至年緩緩開口:「你要去?」
他的語氣是 0.5 倍速,但是他的心聲卻像開了八倍速:
【為什麼談粟突然想去了?】
【難道她看上了我的朋友?他比我更渣?】
【不不不,我不能亂想,姐姐想和我一起去,我應該高興才是。】
【但是要記得提前吃好解酒藥,可不能像上次那樣喝醉了,不然我不會喝酒的事就真的要敗露了。】
我瞳孔地震。
原來之前在我面前顯得那麼能喝,都是因為吃了解酒藥!
晚上到酒吧后,謝至年向我介紹了他的朋友們。
他們都很熱情:「嫂子好!」
我也笑著:「你們好啊!」
我和謝至年一起坐了下來。
玩了一會,謝至年說他去趟洗手間,我點了點頭。
坐在我左邊的男生長得有點胖,我記得他叫吳寒。
我眼看著他喝了很多,看上去已經有些醉了,說話也是飄著的。
這樣的狀態非常適合套話。
于是我主動和他搭話:「吳寒,我問你點事啊。」
吳寒雖然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了,但是非常爽朗地答應了我:「嫂子你隨便問,問啥都行,我知無不言。」
「那個,你知不知道,謝至年以前談過多少個女朋友啊?」
我之前打聽的時候,說是謝至年談過很多任,而且在一起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年,他就會主動提分手。
但現在我肯定是不信的。
吳寒「哈哈」一笑:「說什麼呢嫂子,我謝哥可是母單……」
他的話沒說完,后方伸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吳寒的嘴巴。
是吳寒另一側的男生,好像叫陳浩。
陳浩一邊用力捂住吳寒的嘴巴,一邊尷尬地沖我笑:「謝哥以前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哈哈哈。」
我:「……」
我不太信地看了眼其他人。
有人沉默看天,有人對陳浩豎起了大拇指,有人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你們同一個表演班出來的是吧!
8
也許是看我沉默了,其他人也有點緊張。
我:「所以,謝至年以前談過幾個?」
陳浩結結巴巴地說:「呃,談過,這個多少個來著?」
他猶豫著拋出一個數字:「三個?」
我詐他:「這也不多啊。」
陳浩額角滑過一滴汗:「我記錯了!五個!他談過五個!」
我冷笑一聲,隨機指了兩個男生:「我數三二一,你們兩個一起說,他以前談過多少個?」
兩個不同的答案同時響起:
「四個!」
「十個!」
酒吧非常熱鬧,只有我們這里,持續了長達 5 秒的寂靜。
吳寒看著那個說「十個」的男生:「兄弟,十個確實有點離譜了。」
我也不打算再坑他們了,便試圖引導他們說真話:「你們別有顧慮,說真實的數字就好了。」
我非常真誠地眨了眨眼睛。
結果沒一個人上我當。
他們對不上正確數字,干脆開始胡說八道:「反正就二四六七八個吧。」
……
你們擱這數鴨子呢?
話還沒套出來,謝至年回來了。
見我們之間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沉默,他疑惑發問:「怎麼了?」
陳浩抓住謝至年,就像抓住了救星:「哥,你總算回來了。嫂子問我們你以前談過幾個呢?」
謝至年有一秒僵硬:「那你們怎麼說的?」
我冷笑一聲:「從一到十都有,你挑一個喜歡的數字吧。」
謝至年非常明顯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心聲響起:
【這群白癡!來之前不是說了很多次嗎!正確答案是,記不得了,反正好幾個吧。】
【現在咋辦啊!我該說多還是說少啊!】
【是不是還是得多說點,不然不夠渣。】
【但是說得太多了的話,談粟真的不會介意嗎?啊啊啊啊好糾結啊!】
謝至年表面穩如泰山,神色不變,腦子里卻在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