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橙離開后,房間里面就剩下了我一個人,我仔細地打量起房間,房間是以黑白兩個色調為主,裝修的風格也是清冷的調調。
跟 L 這個人還真有些反差,這也更是加強了他的神秘以及我對他的好奇。
吧嗒一聲,房門從外被人打開,我的呼吸在這一刻放緩,心跳開始加速,忐忑又激動。
我聽見腳步聲在我身后響起,我緩慢地轉過身。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被定格,我控制不住地睜大眼睛,恐懼與絕望占據我的眼眶。
我聽見自己沙啞地開口:「怎麼是你,為什麼會是你?」
死機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一幕一幕在我的腦海里回放,原來一切都是有據可循的,L 就是他,他就是 L。
那些鼓勵那些安慰都是假的,他一定躲在屏幕后面嘲笑我多麼可憐又多麼可悲。
我下意識地后退,直到跌坐沙發上,我怔怔地望著他,望著廖崢。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一邊一邊地呢喃著這句話,或許我不是在問他,而是我在問上天。
廖崢向我一步一步靠近,身上白色的毛衣將他顯現得人畜無害,「我說了,你會后悔的。」
廖崢緩緩地坐在我的身旁,他傾身朝我靠過來,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這只是一個教訓,你以后乖乖聽話就好了。」
什麼才算聽話?
任由身體和靈魂的打罵,任由自己腐爛潰敗嗎?
我的眼睛干澀得嚇人,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
于是我問了我最后一個問題:「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了,對嗎?」
廖崢似乎看我破碎得厲害,他輕輕攬過我的肩膀:「沒有,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是你。
」
我這個人從不信命,如今我卻不得不信。
我輕吐出一口氣,抬眸看向他:「原來是這樣啊。」
我最后的希望也跟著破滅。
我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垂下,直到黑夜降臨。
廖崢出去買飯了,他說給我時間讓我好好地想一想。
我認真地去想了,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大大小小的,零零碎碎的。
最后我發現,他們說的全部都是對的。
死的是我就好了,如果沒有我就好了。
那麼我的姐姐就不會離世,她會被愛包裹著,快快樂樂地長大。
我將窗戶打開,任由冷冽的風灌進我的胸膛,如同刀子般攪動我的五臟六腑。
我攤開雙手然后用力地攥緊,我什麼都沒有抓到。
就如同我的一生,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心情平靜到極點,我跨出窗戶,一躍而下。
我迅速地墜落,重重地摔在地面,鐵銹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鼻,模糊中我看見了廖崢拎著飯菜錯愕的神情。
我深深地閉上眼睛。
世界很美好,但它從未屬于過我。
死亡才是我的歸宿。
番外 1
我叫廖崢。
最近發生了一件好事。
顧沁死了。
她終于死了。
我恨不得放上兩天的禮花。
如果不是她,她的姐姐會死嗎?
我會失去青梅嗎?
不會,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我恨她。
我恨不得她死。
可是她為什麼要死在我的面前?
我最近總是能想起她,想起那大片大片的鮮血,想起她越來越冰冷的身體。
該死。
我猛地走下床,赤腳打開冰箱,將冰水灌進胃部。
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我心里的不適,什麼不適,我想不出來。
我眨了眨干澀得發疼的眼睛。
她本來就該死,我在心里暗暗地又念了一遍。
寒假依舊來臨,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世而停止運轉。
只是這天我正在家里跑步,房門卻被人暴躁地敲響。
我隨手拿了個毛巾便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聞荒。
他從顧沁離世,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可見他過得并不好,衣服胡亂地穿在身上,眼眶下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我微皺起眉頭:「怎麼了?」
「那天你到底做了什麼,顧沁為什麼會跳樓,是不是你逼她的。」
聞荒撲過來用力地拽著我的衣領,他的眼睛里充滿紅絲,脖頸青筋暴起。
我沒有任何掙扎,饒有興趣地與他對視:「發這麼大的火干什麼,難道你喜歡她?」
聞荒卻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慌張閃躲,他悲痛地看著我。
「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
我推開聞荒的身體,與他拉開距離。
「別鬧了,她死了你不開心嗎,她也算是償還了她姐姐的命。」
聞荒這次沒有說話,陽光從縫隙照射進來,細微的塵埃在光束中飛舞。
長久的沉默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壓抑的氣息讓我有些上不來氣。
我剛要驅逐他離開,就看見聞荒在哭泣。
我只覺得驚悚。
我不耐煩地將紙抽丟在他的身上:「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我拿過茶幾上的香煙自顧自地點燃,尼古丁吸進肺部,煩躁感終于減輕。
「別以為哭幾聲就能彌補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后悔也晚了。」
我說的是事實,人世間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后悔藥。
所以后悔是最無用的東西。
人就應該朝前看。
「沒有別的事你就走吧。
」我的視線追隨著緩緩上升的煙圈,「如果我有嫌疑,警察早就把我帶走了,不用你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