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業務的過程中見識了形形色色的客戶，這也讓我進一步認清社會的殘酷與現實。

在不斷的失敗中我逐漸摸索出了經驗，以至于當真正談單成功并且單子越來越多時，我真切體會到了自己活著的意義。

當成為市場部經理后，霍湛給我放了權，不涉及公司最核心的業務我都可以擅自處理。

而我確實沒辜負他的期望，將大小事情解決的游刃有余。

至此，我一直默認為我和霍湛是最完美的老板與員工，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

直到這次事情的發生，我第一次見到霍湛動怒的樣子。

10

霍湛廢了無數心血才和行業老大中譽集團談成了合作，這筆生意成功的意義不言而喻。

事成之后，霍湛卻病倒了。

長時間不規律的作息和飲食導致胃潰瘍引發的胃出血，他被連夜送進了醫院。

在他靜養時期，公司的事由我代為處理，除非是重大決策，一般我都不會去打擾他。

而中譽的事，就出在這個時候。

眾多豺狼在面對同一塊肥肉時都是虎視眈眈，趁機爭奪。

中譽的負責人來消息說我們的合同內容有問題，需要重新斟酌考慮再做決定。

我氣極反笑，什麼問題？無非是別的公司從中作梗，許了他們更大的利益。

霍湛辛辛苦苦以命談來的生意，我絕對不能任其付之東流。

我主動聯系中譽負責人再面談一次，對方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霍湛并不知道此事，我讓全公司暫時對他保密。不管成與不成，等結束之后再告訴他。

然后我獨自一人奔赴這場鴻門宴。

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中譽的這個負責人秦總，此人油嘴滑舌，極為狡詐。

還有一個臭名遠揚的特點——荒淫好色。

我在包里藏了防狼噴霧，甚至想著如果他敢硬來，我就敲碎酒瓶和他以命相搏。

進了包間除了秦總還有兩個其他公司的負責人，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掛起職業假笑坐在秦總身旁，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從我落座就一直在上下打量我。

我強忍著不適敬酒，發揮畢生所學對他諂媚奉承。男人果然吃這一套，喝了酒開懷大笑。

趁他酒意上頭，我拿出合同開始切入正題。

秦總嘖了聲推開合同，那只咸豬手似有若無地蹭過我的手背。

我假意沒有反應，他便得寸進尺般摸上了我的大腿。

我立即渾身寒毛戰栗，卻還是咬著牙笑意盈盈。

包間門被猛地推開，霍湛進來正好看到這副場面。

我看到他蒼白病態的臉一瞬間愣住，連笑容都忘了偽裝。

他高大的身影迅速拉近籠罩在我的頭頂，對在場的人說了句抱歉，便將我拉出了包間。

他力氣很大，掐著我的手腕都有些疼。

我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誰告訴你的？」

霍湛沒理會我，還在徑直往出走。

直到上了車，我才看到他鐵青的臉。

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幅模樣。

「醫生準許你出院了嗎？誰讓你來……」

「池慕瑤。」

霍湛目視前方，聲音冷淡。

「我霍湛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今天，有運氣也有努力。」

「還不至于要讓女人出賣色相來換取生意。

」

我愣住了。

「霍總，我不是……」

「市場部最近沒什麼事，我讓曹助理接替你，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直接噤了聲。

到這時我才發現，對于霍湛這個人，我從未真正了解過。

休假在家的時光清閑且無聊，我只好一個人在街上逛蕩，天暗了才踱步回家。

剛出電梯迎面撞上了人，我急忙道歉，抬眼一看竟然怔住。

11

他戴了頂鴨舌帽，青黑的眼圈和消瘦的臉頰仿佛是變了個人。

我一時間有點不敢認，「邱越？」

他看到我的瞬間眼里亮起光，「瑤瑤！」

說著伸手就要拉我，我倒退幾步靠在墻邊，「你找我什麼事？」

邱越放下了手，聲音無力，「能進家說嗎？樓道里有點不方便。」

我狐疑道，「這又沒有別人怎麼不能說？」

他垂頭喪氣，「我有事求你。還有，我找到了這個。」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我順著視線看去，小小的瓶子里，裝的是蓁蓁的胎發。

弄丟了好久，一直沒有找到。

舊時的記憶翻涌重疊，我立即紅了眼眶。

半晌，我深吸一口氣，開門讓邱越進了家。

恢復好情緒后，我坐在沙發上，隔空望著對面的男人，「說吧，什麼事。」

邱越正在打量房子，嘴里念叨著，「瑤瑤你現在日子過的可真好啊……」

我冷笑一聲，「托你的福。」

「離開了你，我才活回了自己。」

他聲音一頓，轉頭看向我，眼神晦暗不明，「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瑤瑤，我后悔了。」

「自從沒了工作和房子回老家后，虞雪好像變了一個人，脾氣差，人又懶。仗著生了兒子，在家里肆意妄為，連我媽也不敢管教她。」

「我想起了曾經的你。

剛結婚的時候，我沒錢也沒勢，在老家生活你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心一意地照顧我和我媽。」

邱越沉浸在自我的回憶里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