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溫柔卻又癲狂:「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你要怪就怪這個無情的世界吧,誰讓你投胎到我肚子里。」
我被掐得說不出話,但手腳卻使勁兒撲騰。
我憋得呼吸不能。
眼前出現一道白光,我想起小時候,媽媽帶著我去田里摘花。
可現在,她卻要殺了我。
燈突然亮了。
有人推開了她。
我趴在床沿劇烈咳嗽。
一道男聲響起:「你把她殺了,到時候被發現了,你還要坐牢,她都這麼大了,再養養就可以嫁人還錢了。」
我被關在了豬圈旁。
一個大鐵鏈鎖在我的脖子上。
我只要動一動,鐵鏈便會發出巨大的聲音。
每天,豬吃什麼,我便吃什麼。
我媽再一次出現在豬圈旁。
她穿著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頭發燙成大波浪卷,她看著我,嫌惡無比:「以后我就要過自己的生活去了,你呢,自生自滅吧。」
自生自滅?
我笑出了眼淚。
畫面一轉,黑暗中,有人把我手腳都綁住,像綁豬一樣。
他們把我丟在了山上。
「居然是個心口殘缺的廢物,就這樣還騙我們彩禮錢,我們得找他們家算賬去。」
我又餓又冷。
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
有沒有人,救我!
我掙扎著,想呼叫,但卻說不出話來。
突然,一道聲音自天際而來,劈開一切黑暗:「蘇念念。
「蘇念念,你怎麼了?
「你醒醒啊。」
我倏然睜開眼睛,一眼看到沈傲承放大的俊臉。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抱住了他。
8
過了大概十分鐘,我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一道聲音艱難傳來:「蘇念念,你再不放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
我這才發現,我兩個胳膊緊緊攀著沈傲承。
我趕緊放開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脖子:「你剛剛做什麼可怕的夢了嗎,一直在重復一句話。」
我咽了咽口水:「什麼話?」
「不要殺我。」
他一副傻白甜的樣子:「誰要殺你啊?」
我只能瞎扯:「我晚上看了一個恐怖片,里面的惡鬼要殺我。」
說完,沈傲承松了口氣:「這樣啊。」
他嚴肅地拍了拍我的腦袋:「以后睡前不要看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容易做噩夢的。」
我呆住了。
他竟然主動接觸我了。
他自己都還沒察覺,他對我越來越不設防了。
「要不,你去洗個澡吧?」他說。
「干嗎?」
他舔了舔唇,還是殘忍地說出一句話:「你都餿了。」
我:「……」
好吧,做了噩夢,我全身都濕透了,確實得洗個澡。
結果,洗澡洗到一半,停電了。
我捧著泡沫無語凝噎。
老天爺,你有必要這麼整我嗎?
屋內傳來咚的一聲,好像什麼重物落在地上。
我趕緊從浴缸爬起來,隨便披了一條浴巾,摸索著出來:「沈傲承?」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我撲了過來。
現世報啊!
我前面差點勒死沈傲承。
他現在準備壓死我嗎?
我推了推他,推不動,只能認命地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沈傲承,我不是地毯,OK?」
沈傲承呼吸急促。
「你沒事吧?」
他不說話,就這麼像八爪章魚一樣,緊緊抱著我。
我能感受到他在發抖。
心在一剎那發軟。
停電,也許讓他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
我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部,輕聲安慰:「別怕別怕,我在呢,沈傲承,我一直在,你別害怕。
」
不知道安慰了多久,沈傲承急促的呼吸慢慢趨于平穩了。
這貨,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嘗試了幾次,無法掀開他,只能認命地等著林叔過來。
很快,電來了,林叔也來了。
他一推開門,看到沈傲承把我壓在身下,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鴨蛋:「你們……」
「林叔你聽我解釋。」
林叔直接體貼地把門關上:「我懂我懂,你們繼續。」
我:「……」
折騰一晚上,我也累了。
掙扎了一會兒,見掙扎不開,我也擺爛睡著了。
翌日醒來,我瘸了。
9
當我第五次拿不動筷子的時候,林叔開口了:「蘇小姐,你怎麼了呀?」
我狠狠地剮了一眼旁邊的沈傲承:「你問他。」
林叔很上道:「少爺,要不您喂一下蘇小姐?」
我以為沈傲承會拒絕。
但他居然乖乖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我愛吃的煎包,遞到我嘴邊。
「吃。」
我挑眉:「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他俊臉微紅,漂亮的睫羽微微顫了顫:「快吃,話那麼多干什麼。」
「你們慢慢吃,我去馬場了。」林業露出一臉姨母笑。
吃完早飯,我開車帶沈傲承去畫展。
之前,沈伯伯也嘗試著帶沈傲承去人多的地方。
他把沈傲承帶到公司去。
結果可想而知,公司知道這可是董事長的兒子,太子爺,一個個像聞著肉過來的狼,恨不得把沈傲承吃了。
本來就社恐的沈傲承,一下子就呼吸困難,直接暈了過去。
嚇得沈伯伯再也不敢帶著他出門。
但我總覺得,沈傲承并不排斥出門。
他其實也喜歡外面。
林叔說他經常去馬場騎馬,我便猜測出,他是有感興趣的事物,只是不喜歡被人圍觀。
沈伯伯太著急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給沈傲承打預防針。
「我們待會去畫展,畫展上會有很多畫,但也會有很多人,但是你別怕,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喜歡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