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恐導致他詞匯量也不太行啊。
「你應該說我皮比驢皮還厚,說我身上最刀槍不入的地方是臉,因為它最厚。」
他光聽我巴啦巴啦,已經不再排斥我的靠近了。
「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去馬場騎馬吧。」我拉起他的手。
他像被觸電一般,狠狠地甩開我。
我吃痛,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沈傲承,你把我弄疼了啊,嗚嗚,胳膊都紅了。」
你指望一個社恐來安慰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手足無措一瞬,接著又恢復平靜:「誰讓你碰我的。」
雖然這麼說,但他聲音里藏著些許愧疚。
有進步。
要的就是他的愧疚。
「那你弄疼我了,今天必須陪我去馬場。
「不去的話,我今天一整天都纏著你。
「不答應的話,明天還吃肉包。」
他俊臉終于龜裂,黑眸忽明忽滅,最后咬著牙點頭:「好。」
到了馬場,我騎著小矮馬,他騎著他的閃電,我們兩人在馬場慢悠悠地散步。
我深呼吸一下,感嘆:
「看吧,這世界多美好,世界那麼大,你應該多出去走走,還有比這里更美的地方。」
沈傲承目光直視前方,懶得理我。
好吧,他又把自己關起來了。
我只好另辟蹊徑。
聽說他喜歡和小動物說話,我可以從這里入手。
聊他感興趣的事情。
「哎,你知道嗎,我從小有一個特異功能,就是能和小動物溝通。」
果然,沈傲承耳朵動了動,似乎挺感興趣。
我覺得有戲,再接再厲:
「小時候,我被人丟在荒郊野外,遇上一只狐貍,我問狐貍,狐貍大仙,我肚子餓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
沈傲承側頭望向我,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沒想到狐貍真的給我叼了一只雞,后來我把那只雞拔毛放血,烤了吃了,我和狐貍大仙在山洞相處了兩天。
「我告訴它我的名字,我還給它起名叫天線,因為它耳朵上的兩撮毛像天線。」
他聽完,翻了個白眼:「胡說八道。」
我聳聳肩:「好吧,我是胡說八道。」
那一年,我是真的被丟到荒無人煙的山上。
沒有狐貍,也沒有野雞。
這些,都是我幻想出來的。
「你不是能和閃電對話嗎,他剛剛一直發出聲音,他在說什麼?」
沈傲承瞥了我一眼,薄唇輕啟:「它說你很聒噪。」
說完,騎著馬揚長而去。
獨留我在身后氣得鼻孔都大了。
和沈傲承相處了一個月,他慢慢接受了我的存在。
雖然,他對我依然沒什麼好臉色。
我打算更進一步,帶他去人多的地方試試。
一日,吃完晚飯,他又獨自一個人跑到湖邊看星星去了。
我去找他的時候,林叔給我拿了毛毯:「外面冷,你和少爺別感冒了。」
我拿著毛毯,心里百感交集:「林叔,沈傲承有你們這麼在乎他、疼愛他,他一定會好的。」
林業看著璀璨的星空,長嘆一口氣:「少爺小時候可活潑了,天天把挖來的蚯蚓放我床上,可現在,他都不做這些了。」
我一臉黑線。
原來這貨小時候還是個熊孩子啊。
我踏著一地星光來到沈傲承身邊。
現在,他能準確分辨出我的腳步聲:「你又來做什麼?」
我坐在他旁邊,緊挨著他。
他想躲,我繼續。
最終,他無可奈何,只能坐定,聲線硬邦邦的:「你怎麼這麼煩?」
「等你好了,我就走了,你看都看不到我了。
」
7
一聽我要走,他倏然轉身,黑色的眸子帶著幾分不安:「走,你要去哪里?」
嗯?
現在就開始依賴我了?
「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里,我也有我的夢想,我要去實現它,沈傲承,你難道就沒什麼想做的嗎?」
他低垂著頭,聲音悶悶的:「沒有。」
「那你心里也沒有在乎的人嗎?」
他沉默,拒絕回答。
我嘆了口氣。
和社恐溝通就是這樣,他如果不愿意說話,拒絕溝通,你就是把嘴巴說禿嚕皮了,他也懶得理會。
「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不去。」
我已經知道他的命門了:「你不去的話,我今晚就和你一起睡,抱著你哦。」
他瞳孔倏然變大,最后咬著牙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
「不要臉?」
我湊到他跟前,笑嘻嘻道:「對你我才不要臉,對其他人,我懶得去理會,你應該感到榮幸。」
沈傲承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這些日子,林叔告訴我,沈傲承的情緒變化挺大。
以前他就像一個沒情感的機器人。
除了吃飯睡覺,他便躲在閣樓畫畫,要麼便關在房間發呆睡覺。
可自從我來了之后,他有了一些人類該有的情緒。
比如煩躁,比如氣憤,比如開心,比如期待……
「沈傲承,你生氣的時候,還挺可愛的。」我脫口而出。
月色下,他的臉朦朧溫柔。
我心想,怎麼會有人去傷害這麼漂亮的一個男孩子。
為什麼,總是有人要摧殘最美的花?
看著它枯萎,看著它凋零,看著它被踩在腳底下,和碎泥混雜一起。
「你怎麼了?」沈傲承擔憂地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我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我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淚意憋回去,換上笑容:「沒什麼,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
一夜噩夢。
夢里,有人潛進了我的房間。
屋內很黑,我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掐在我脖子上的那雙手,卻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