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這個干什麼!」我臉上發熱,飛快地結束通話,「能穿就行!」
下一秒,我的耳邊響起一聲帶著濃厚鼻音的輕笑:「笨小枝。」
我瞪大眼睛:「程言!你說什麼?你才笨!」
笨到什麼話都不肯跟我說!
6
翌日,雨停。
雖然程言昨天已經吃過了退燒藥,但眉眼之間依舊是懨懨的。
他坐在位置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一支筆在草稿紙上寫著微積分的公式。
自習課的位置不固定,我直接坐在了程言身旁。
請假在國外旅游了一周的發小季尋陽也回來了,正坐在前桌玩著游戲機。
我手里抱著程言今早給我洗好的青提,看著他在紙上寫了又寫。
二十分鐘后,我的耐心告罄。
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在草稿紙上,根本不在意我!
我兩頰被青提塞滿,十分刻意地用力咀嚼。
程言握筆的手一頓,另一手順勢捏上了我的兩頰。
他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馬上寫完就陪你。」
「誰要你陪了?」我大小姐脾氣發作,直接打掉了他的手。
我把自己手里的保鮮盒往程言桌上一放,嬌氣道:「好累,不吃了。」
話音剛落,陰魂不散的陳茵又端著杯豆漿靠了過來。
季尋陽早在國外的時候就聽班里的同學說過陳茵的「光輝事跡」。
他一時沒忍住,直接喊道:「喲,豆漿妹!」
陳茵聽到這個稱謂后面上尷尬不已,把準備放在程言桌上的豆漿轉了個彎,自己喝了一口。
片刻后,她又恢復成了平常的模樣。
陳茵輕聲道:「這些提子都是程言同學用競賽的獎學金買的,就這麼不吃了?真的好浪費啊。
」
她話雖然是在對我說,但目光卻直直地落在程言身上:「想想貧困山區的孩子們都吃不到呢!」
又來了,這套既圣母又白蓮花的說辭。
季尋陽都差點被她唬住,拿著游戲機呆傻在一邊。
程言不為所動,反應甚微。
我雙手抱胸,向后微微一靠:
「轉校生,你怎麼還是不懂?」
「這個根本就是另外一個問題。」
「就算每個人省下一粒米,貧困地區的人也不會天天吃大米飯。」
「你現在站在這里道德綁架我,要求我替他們吃下這些提子,實際上還是進了我自己的肚子。」yƵ
「倒不如直接給他們捐些實際的東西。」
陳茵每次的圣母發言都被我懟了回去,這次更是直接毫不留情地下了她的面子。
她臉上一片急切憤怒之色,卻又無法辯解。
季尋陽這個呆子聽不懂話里的彎彎繞繞,只是撓撓他的板寸,對陳茵說:
「豆——轉校生,你要想吃自己拿去吃唄。」
「真的嗎?」陳茵臉色一變,又透露出幾分欣喜。
程言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陳茵飛快地伸手向保鮮盒探去。
在她手指剛接觸到盒邊時,她頭頂上的「救贖文女主」光環又亮了幾分。
我沒由來得開始心慌。
眼看她快要拿起青提,我直接伸手把保鮮盒摔到了地上。
一根筋的季尋陽只差蹦起來,他詫異道:「這是怎麼了,大小姐?」
「她就是不能吃了!」我氣得半死,很倔強。
「好好好,不吃了。」季尋陽說著,還抬腳把那些地上的青提踩得稀碎。
我又轉向程言:「程言!你聽見沒?」
「聽見了。」程言站在我身前,仿佛在防備著什麼。
陳茵頭頂上的光環亮度瞬間降低了好幾個度。
她有些崩潰地朝我大喊:「這是程言傾注時間和心思給你準備的!」
「你怎麼知道的?」我抓住她話語間的漏洞,從程言身后探出頭反問,「而且關你什麼事?」
陳茵自知說漏了嘴,她望向我的目光中不再有憐憫,滿是憎恨。
程言不動聲色地擋著我,替我隔絕陳茵那如同蛇蝎般的目光:
「行了,陳茵,那是我給小枝的。」
「你也針對我!」陳茵不可置信,「程言,別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
程言的身形有一瞬的僵硬,但他仍然站在我身前。
我在他身后悄悄地扁著嘴。
程言和她果然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
真正的傻白甜季尋陽一看這狀況,頓時樂了:
「小枝,那今晚去我家吃飯唄!」
他湊近我,手臂環過我脖頸搭在我另一側的肩上。
「我媽可想你了,你在我家那專屬房間每天都有工人阿姨打掃。」
他一邊說,一邊推著我往后門走。
「行了,本小姐知道了。」我勉為其難地跟著他離開。
在和程言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身形一頓。
程言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手上溫度很低,指腹緊貼著我的肌膚,輕輕顫動。
只見眼前的男人垂著長睫,朝我輕聲道:
「能不能別去?」
他的聲音有一瞬間的發澀。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我看著程言,故意說:
「我不和沒長嘴的笨蛋說話。」
7
于是自從那天之后,我和季尋陽形影不離。
我和季尋陽早就密謀好了。
我和他在表面上故作親密,就要看看這呆子程言能忍到什麼程度。
不出三天,在我路過樓頂的樓道間時,我被程言拉了進去:
「小枝,我認輸了。」
被他擁入懷中時,這幾日一直克制的情緒霎時在心頭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