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處處與我不便,找我的麻煩。
直到有人看不過去,與我說明后我才知道,他是柳霜的親弟弟。
……
這一日,我與人在角斗訓練。
柳漳帶著一行人站在外面嘻嘻哈哈地嘲笑。
「喲,看看她這小胳膊小腿的,都說了女人不行就是不行,非要來裝什麼楊家女將。」
「小姑娘,你該不會以為用這招把式吸引了陛下的注意,就能一輩子榮華富貴吧?」
「陛下現在只是一時新鮮而已,就你這流民出身的下等玩意,玩一玩你,就上趕著當真,還來我們這軍營里禍害,真是不自量力。」
我無視他那副活不過三天的腎虛模樣。
繼續與對手角斗。
見我不理他,柳漳立馬拉下個驢臉,不樂意了。
「你個賤人裝什麼清高呢?仗著自己有兩分姿色就眼睛放在頭頂上了?告訴你——」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聒噪:「廢話真多,不服你就來和我打一場,逼逼賴賴的,連個青蛙都不如。」
「你!」柳漳氣急,「好啊,行,看爺爺我今天不給你個教訓。」
他邊脫了外衫,邊走進角斗場,上下猥瑣地打量著我,「輸了可別哭鼻子啊,小丫頭——」
沒等他說完,我一拳揮了過去。
沒到半刻鐘,這場單方面的毆打就短暫地結束了。
「什麼廢物。」我踢了一下趴在地上裝死豬的柳漳,轉身就走。
只是我沒想到,他打不過,竟然來陰的。
「知知,小心!」斜下里,傳來蕭長隨的聲音。
我轉身回首,看見的就是柳漳拿著匕首,滿臉陰狠地向我沖來的場景。
然而在蕭長隨飛身到我身邊之前。
我站在原地未動,冷眼凝視著柳漳,在那鋒利的寒刃即將觸碰到我的時候,閃身一側,伸腿一踢,反手拽住他的關節,用力一折一扭,匕首脫落到我的手中。
我踩著柳漳的頭將他按倒在地上,匕首一轉,毫不留情地扎進了他的左腿。
驚天東西的一聲嚎叫驚得蕭長隨停住了腳步,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柳漳被我強壓在地上,沒有看見蕭長隨。
他痛到嘴里怒罵:「你個賤人,還不快放開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前鎮國大將軍,就連那個小皇帝都得讓我三分!」
「你現在放開我,我還能留你一命,你要是再不放開,老子他媽的給你賣到娼妓院,讓你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他每說一句,他背后的蕭長隨臉色就黑上一分。
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松開了壓制柳漳的力量。
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立馬會錯了意,得意洋洋地念叨:「這還差不多,看在你懂事的份上,爺也不是不能疼疼你。」
然而他話音剛落。
一聲清脆的拔劍聲。
下一秒,鋒寒的劍刃照著蕭長隨陰戾的眉眼,砍掉了柳漳的半只臂膀。
「你剛剛說,」蕭長隨一字一頓,「你、想、疼、誰?」
……
18
柳漳的下場很慘。
慘到我終于對蕭長隨能夠成為帝王有了全新的認知。
他接過隨從遞過來的絹巾將手揩拭干凈后,便一言不發地牽過我的手,帶我回了宮內。
蕭長隨將我按在椅子上,從侍女手上接過溫水,親自蹲下身,幫我洗手。
他語氣平靜地問我:「需要我幫你殺了他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
他沒有強求,而是輕嘆:「是啊,你從來不是什麼弱到需要別人保護的小姑娘。」
「你可是要成為未來大將軍的女人……」
他調侃似的抱怨。
讓我不由彎了彎嘴角。
這是我們重逢以來,我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意。
洗完手,等待的時間,又是一陣沉默。
蕭長隨摸著我手上的繭,叫人拿來了膏藥。
他邊涂邊抱怨我:「你可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我依舊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只是恍惚間覺得,此刻的情形,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
不過現在與那時不同。
當時是我給他涂抹藥膏。
蕭長隨以前其實很嬌氣。
不僅輕輕碰一下就會皮膚青一塊,就連他睡稻草的姿勢不對,就會渾身過敏起了小紅疹子。
那時為了讓他能夠少受罪,我在山上的峭壁上找了好久,才制成了幾小瓶的膏藥。
只是當年我與林全背井離鄉時走得太急,就把這些東西落下了。
我還記得,那個藥膏有股淡淡的佘蘭香,就像現在這樣……
嗯?不對,這不是一個味嗎?
我猛然低下頭看見他手中的藥膏,迷惑了。
「你手上怎麼會有這個?」
「我在茅草屋里找到的啊。」
「茅草屋?」
「怎麼了……」
我更加迷茫了:「你去茅草屋做什麼?」
「接你啊,」他語氣幽怨,「可是我到的時候,你早就走了。」
說到這,他似有一肚子的委屈:「說好的只可憐我一個人的,你竟然還去可憐了那個宋柏!」
我愣了:「不是,當年不是你跟我說,覺得我身份低賤,覺得我上不得臺面,讓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爛死在心底的嗎?」
「胡說!」蕭長隨眉目擰死,「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你!」
「……」
「你就是嫌棄我。」
「孤沒有!」
「那你還不告而別,一走了之!」
「這是我的錯,知知。」蕭長隨眉眼繾綣,「只是那時為了保護你,我不得不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