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跟著爸媽了,我天天跟著妹妹,在妹妹旁邊飄著。
陪妹妹牙牙學語,陪妹妹學走路,陪妹妹學習。
妹妹三歲被送去了爺爺奶奶家,我們在那兒度過了非常愉快的童年時光。
不知從何時開始,妹妹看不到我了。
但我能看到妹妹,所以我不難過。
后來我不止一次地后悔過,為何三歲那年要說想考清華,害得父母逼妹妹學習。
我看著妹妹從小學就開始學到十點多,我心疼極了。
這些年,我的身形也在隨著妹妹長大,我已經是一個青年了,可以把小小的妹妹整個兒圈在懷里。
我看著她委屈巴巴地因為題目做不出來掉眼淚,看著她學到十點多哈欠連天……
妹妹的錄取通知書被撕掉時,我擋在她的身前,看著父母的手從我身體里穿過,我好恨,恨我是個死人,保護不了妹妹。
后來,妹妹被送到了金城一中,這所變態中學,我妹妹那麼可愛,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嚴酷的環境。
好想活著,有我在一天,就會給妹妹撐起一片天。
后來,我們遇到一個同樣可以給妹妹撐起一片天的臭小子。
他叫李語,我連妹妹都不跟了,我要跟著這個混小子,看看他值不值得妹妹托付一生。
這小子真愛裝逼,天天一副瀟灑的樣子,把學校里的女孩迷得七葷八素的。
看著就來氣!
不過對我妹妹還算可以,勉勉強強及格吧。
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自己帶著妹妹,絕不給這小子任何機會,我妹妹那麼可愛,至少得三十歲再結婚。
結婚后也要住在我家旁邊,我想一輩子都將她護著。
在李語的攛掇下,妹妹決定騙家人考上了清華,我心里放心了不少。
李語這小子,有點東西。
后來,爸媽帶著妹妹去墓園看我,我站在墓碑前,感覺身體的能量強了不少,我把妹妹擁在懷里。
「不怪你,這不怪你。」我在妹妹耳邊說,可她聽不到,她臉色蒼白。
妹妹消沉了很久,還是李語找到了她,我放心了不少。
其實李語的每次出現,我就會感到能量強了不少,這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征兆。
我可能要去投胎了,因為有人代替我守護妹妹了。
李語說爸媽不該把執念加到妹妹身上,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靠著這一股執念,在人世間停留了二十年。
妹妹走了,去遙遠的南方上大學,我快要消散了。
在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給爸媽托了夢。
夢里,蒼老的父母哭得快暈厥過去。
我握著他們的手說,「這些年,我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不要逼妹妹了,我愛妹妹,希望她余生每天都幸福快樂。」
床上,爸媽猛地睜眼,兩人執手相看淚眼,然后抱頭痛哭。
番外三(如果世上有靈魂哥哥)
對人世間最后的記憶是一個悠遠的聲音。
「郝寧,你違規在人世間逗留二十多年,罰你投入畜生道,下輩子與郝學習再續兄妹之緣。」
后面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一個女孩在雨天撿到了剛出生的我,把我抱回了家。
她讓我叫她「姐姐」。
我「汪汪」叫了兩聲。
姐姐有一個老公,長得很高,很有壓迫感,看著很不爽。
我一看到他就想咬他的屁股。
陽光下,姐姐和她的老公坐在藤椅上搖搖晃晃,我趴在姐姐的腳邊晃尾巴。
「李語,真希望就這樣過一輩子啊。」姐姐悠哉道。
二人相擁而眠。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完-
就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