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衣很大，足以把我整個人蓋住。

程宋從許晚懷里攬過我，他把我圈在懷里，離開時，他警告道：

「既然知道得那麼多，那你應該也知道造謠判幾年。」

9.

我被程宋攬著走了很久，直到周圍的環境逐漸安靜，我才停下來。

我掀開風衣，看見了身后跟著的周時野和許晚。

周時野見我沒事，冷著臉轉身回了酒吧。

走前，他對程宋說：

「照顧好她，我去處理。」

周時野走后，我悄無聲息地和程宋隔開距離，我把身上的風衣拿下來，遞到了程宋手里，然后站到了許晚旁邊。

我沒敢看程宋的眼睛，散落的頭發遮擋住我的視線，我朝程宋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剛剛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不是有意打擾你。」

程宋聞聲，愣了一瞬后牽強地扯了出一抹笑：

「那抱歉也不是你有意的，對吧？」

我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嗯。」

他見狀，把頭歪向一邊，柔聲道：

「那就好。」

說完，他看向我，路燈的光灑在他身上，他眼睛亮亮的，仿佛里面裝著銀河：

「我送你回家？」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

程宋掏出手機時，我看見了屏幕上來電人的姓名：遲意。

我記得她，我們分手前一天，站在他身邊的女生。

程宋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隨后干凈利落地掛斷。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對我說：

「走吧。」

我卻急忙搖了搖頭：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程宋腳步一頓，最后把外套又披回了我身上，我想拒絕，他卻執意要這樣做：

「晚上冷，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衣服可以過兩天還我。」

說完，他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怕我拒絕一樣，轉身就走。

10.

程宋走后，許晚忽然有些激動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語氣雀躍：「煙煙，你聽懂他什麼意思了嗎？」

「過兩天還我，就是，他還想跟你見面的意思。」

「他還喜歡你！」

我反手按住她，警告她別亂說。

許晚悻悻地老實站好，接過我手里的包：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她挽著我的胳膊，朝回家的方向走。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和程宋分手，他看起來可不像不喜歡你了。」

許晚說完，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從沒和別人提及過我和程宋分手的原因，有人問我，我也只是說不喜歡了。

原本我想把這件事一直藏在心底，可遲意這個名字的出現，喚醒了我內心塵封許久的秘密。

11.

其實和程宋分手前，我見過遲意，是她來找的我。

她笑里藏刀，開口就直戳我心窩：

「聽說你父母離婚，母親還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我從聽到她話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她開門見山，直接把程宋和我的資料平鋪在了咖啡館的桌子上。

她看似溫柔，眼神卻在掃過我時透露出輕蔑和不屑：

「既然和程宋在一起那麼久，那你也應該知道，他有多優秀，他的家庭對他有多苛刻，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清楚。」

她點到為止，那時的我早已羞愧到了極點，吞吞吐吐，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程宋沒可能，他的家庭，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和我相差甚遠。

甚至我們的相遇，都只是因為他跟父母賭氣隨便報了一個普通高中，才能遇到我。

遲意對我講了許多，我聽出她話中的嘲諷，卻無力反駁，因為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膽小、懦弱、自卑、敏感，甚至生了很嚴重的病。

最后，遲意留下一句：「他需要一個能和他共同作戰的后盾，而不是一個累贅。」

然后獨自離開。

那晚，我想了很久。

最終，我妥協了。

「煙煙？」

思緒被打斷，許晚伸出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我回過神，朝她笑笑：

「就是不喜歡了，哎呀，別問了，快回家吧，明天還有工作。」

12.

第二天一早，我到電梯時電梯門剛好關上，我按了幾次按鈕無果后，準備等下一班時，電梯門忽然自己開了。

身后一起等電梯的同事在看清電梯里的人時紛紛拿起手機就接電話，只有我和電梯里的周時野面面相覷。

他朝我笑：「一起？」

我本想拒絕，他卻默默地向旁邊移了一步。

我身后忽然被推了一把，直接跨進了電梯。

周時野伸手把我扶穩時，電梯門已經關閉了。

我硬著頭皮和他隔開距離，電梯升到三樓時，周時野忽然開口：

「昨天的事已經解決了，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周時野挑眉，側身看我：

「好，中午一起吃飯嗎？我請你。」

我又搖頭，微微抬起自己手中裝著程宋風衣的包：

「要還東西。」

語落，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我小聲說了一句「周總再見」就落荒而逃。

周時野見我跑路，從電梯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他還想說點什麼，最后卻只沖著我的背影說了句：

「好好工作！」

13.

中午午休時，我拎著衣服打算去把程宋的衣服還給他。

到了公司門口，我原本想把衣服放在前臺，可現在是午休，偌大的公司空蕩蕩的，想到以前程宋平常中午也在公司，我索性直接坐電梯去頂樓程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