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重光眼眸盛滿了期待，幾乎與那輪圓月重疊。

我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后，點了點頭。

他瞳孔驟然一縮，眸中光芒四射。

他急切地俯身來吻我，我幾乎溺死在這如月的溫柔中。

12

趙重光回宮做他的皇帝去了，而我也忙著女子私塾的事。

每隔兩三天，他就會到我這里來，我們喝酒談天，時不時地交換一個吻。

我想，這樣的日子，也不算太壞。

有一天，我的小院來了個不速之客，秦韶。

秦姑娘一雙英氣美眸，將我上下地打量了一番。

我原以為她是來宣示主權的，誰知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她來的哪一出。

「你就是沈阿月？難怪圣上被你吃得死死的。」她笑得花枝亂顫。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只好問她的來意。

秦韶告訴我，她早有心儀之人，可惜她爹一意孤行，死活想著將她送進宮去。

「我爹戎馬一生，對帝王心術缺乏了解。兔死狗烹，圣上既聰明又有野心，我秦家軍最終不過落個分崩離析的下場，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會允許這麼一支軍隊的存在。」秦韶恢復正色，竟與我討論起政事來了。

我心下訝然，這秦姑娘冰雪聰明，倒是比她爹強多了。

「我既不希望我爹下場凄慘，也不想自己一輩子被困在深宮里，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這上京連騎個馬都不甚暢快，一想到此后都要在這里生活，我就毛骨悚然。」秦韶眨了眨眼睛，身子抖了抖，又笑了。

「我已經勸好我爹了，我們很快地要回邊疆去了。這皇后，誰愛干誰干，反正我不干。

你呢，也別擔心，圣上一顆心都系在你身上。他現在天天埋頭理政，也沒時間搭理別的鶯鶯燕燕。不過呢，這男人啊……」

秦韶口齒伶俐，說起話來天花亂墜，我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姑娘。

也太……太對我胃口了吧！

最后，我收獲了一個好姐妹。

當晚趙重光過來的時候，我將這些說給他聽，就見他臉黑了一半。

「她倒是機靈，跑來你這里賣乖。」趙重光告訴我，他本打算將秦家軍慢慢地分化，化整為零，變成一支新軍。

這方法雖好，但要不引起秦老將軍的注意，徐徐圖謀，起碼要好幾年。

可秦韶卻主動地勸父親回邊疆戍邊，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到時候秦姑娘大婚，我們要送她份大禮。」我言笑晏晏，趙重光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尖，開懷大笑起來。

三年后，我帶著女學生們到宛都游學，途經紅塵閣，便停下腳步，進去看看。

紅塵閣已變了模樣，不再是青樓了，竟然變成了私塾。

我尋到后院，當年那間柴房居然還在，我不禁感慨萬千。

忽然有人推門而入，爽朗、清冽的嗓音響起，我看見趙重光一臉掩不住的欣喜和得意，他說：

「阿月，我來接你回家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