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出聲攔了下來。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結合他說的,再加上我給他起的卦,我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這人本身是大富大貴之命,在沒有被人改命的情況下,卻出現了命中不該出現的事,那估計是祖脈或者房子風水出了問題,若是后者,改個門朝向,或者重新設計裝修就行了,但如果是祖脈,那可就不好辦了。可我看他面相,田宅宮沒什麼問題。
我心中有數了,開口道:
「你祖墳可能遭人撅了。」
蔣明:???
我趕緊換個說法:「你家祖脈,可能被人挖斷了。」
蔣明一聽,變了臉色,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狗日的,老子祖墳遭人撅嘍,趕緊喊人去看!」
我上前攔住:「不一定全是祖墳的問題,得我親自去看。」
蔣明馬上跟對面說:「算;嘍,用不著你個混球去看,我讓我女兒和大師親自去看。」
那邊還想說些什麼,蔣明「啪」地掛了電話,轉頭看向我。
「大師啊!」
好家伙,語氣誠誠懇懇,這變臉速度,我只能說一句牛波一。
「我這傷到骨頭,起碼得休養十天半個月了,不然讓我女兒蔣年跟你去看看吧。」
我看著他撅著個大腚的模樣,點點頭。
他這尾椎骨骨裂不能站也不能坐,只能趴著,我也不想去看墳的時候,他撅著腚趴輪椅上跟著我,太丟臉了。
隨后,我掏出手機翻出老黃歷,明天宜動土。
「那就明天吧,剛好日子也不錯。」
蔣明答應了,約好了明天上午,和他女兒在醫院門口見面。
4.
次日早晨,我在醫院和蔣年碰了頭。
她也是個直爽的人,可能是因為前不久摔了腿的緣故,她拄著個雙杖。
「大師,聽我爸說,有個狗日的把老子家祖墳撅了?」
好,這說話語氣一脈相承,不愧是父女。
我解釋道:「也不一定,得看看再說。」
她點點頭:「要得,那我帶你去。」
說罷,她往著一輛汽車走去。
「走,開車帶你。」
我有點震驚:「你的腿?」
她豪氣地將雙拐一丟:「老子腿,好使得很。」
隨后,我就眼睜睜地看著她丟了拐之后「吧唧」摔地上,再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我嘆口氣,撿起摔在地上的車鑰匙,將她扶起來。
「算了,還是我來吧。」
她還想搶鑰匙,我已經開車門上了駕駛座。
她沒辦法,只好問我:「你要去誰的墳?」
「你爺爺的。」
5
根據她給的地址,我按照導航拐到一處山林之中。
這地雖在山中,卻地勢平坦,四面環山,但北向山卻高于其他山峰,是很典型的四面朝拜的陰宅。
若是祖墳選在這里,是非常旺子孫的,而且墳的四周,并沒有動土的痕跡。
可蔣明的面相,可不是這樣,莫非還有其他原因?
我繞著墳旁邊走了幾步,幾朵妖艷的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花全體紅色,見花不見葉。
是傳說中盛開在冥界三生河畔的彼岸花。
這花現實生活中也存在,學名石蒜。
可關鍵是,現在并不是彼岸花開的日子啊,我彎腰,摸了摸墳旁的土,只感覺絲絲涼意順著我的手指侵進我的身體。
隨后看著碑上老人的名字,掏出三枚乾隆通寶,直接起卦。
三面全陰,大兇。
可這里的風水,并不是養尸地,怎麼會這樣?
完蛋,我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這墓恐怕被人做了手腳,里面這尸,怕是要尸變了。
我趕緊跟蔣年說:「你現在打電話給你父親,問他能不能起棺。」
她點點頭,很快地撥了號碼。
我繼續在墓旁研究,這墓土質松軟,帶著水汽。
我將土拈起來一點,放在鼻前聞了聞,一大股土腥味兒沖入鼻腔,還帶著一股尸體特有的腥臭。
最后舌尖輕點泥土,味酸。
還好,味道酸,代表這尸體還沒有完全尸變。
若是苦,那便代表這尸體已經沖破棺材,完全尸變,身上的死氣滲入了土地之中。
那邊,蔣年已經跟蔣明打完電話。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我:「我爸說,這個地方是他花了大價錢,特意找了個很有名的風水先生選的地方。起棺倒是可以起棺,但如果墳沒有問題,大師您得賠償。」
我笑了:「算了,那您寧請高明吧。」
倒不是怕真的沒有問題賠償,可這態度著實讓人生氣,雖然是我主動地給的名片不假,可也是他親自打的我的電話,求我幫他。
這一言不合就沒問題要賠償,他以為他在買菜呢?風水問題不都是一點點地排除的嗎?
我轉身欲走,蔣年在后面繼續道:「但是!我爸說若是墳墓問題,幫解決了,給您五十萬,外加十萬的辛苦錢。」
我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妹子啊。」
蔣年應了我一聲:「嗯?」
「以后說話,直接說重點。」
媽的,差點兒錯過六十萬。
她憨憨地一笑:「所以大師,這是什麼問題?」
我不敢直接告訴她,她爺爺要變成僵尸了,只是委婉地說:
「你爺爺,長頭發了。」
她:「我爺爺,要復活了?」
我有些無語:「你是不是 der?」
5.
我拿出符紙,在墓的四周貼上,又囑咐蔣年:「你馬上去聯系人來這里搭個棚子,晚上別讓月光照在墳上。
」
她應了一聲就去照辦,我從懷里掏出另一張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