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橋底下算命,路過一個中年男人,他天庭飽滿但眉宇之間透著黑氣。
我趕緊攔住他:「先生,你最近可能會有兇兆啊。」
他不耐煩地揮手:「死騙子別胡說八道。」
下一秒,他一腳踩進泥坑,摔裂了尾椎。
我抱胸站在一旁,笑了:「喲喲喲,騙子我呀在胡說八道捏~」
1.
我叫薛蕎,道觀失火,被師父趕下山賺錢,我抓鬼度化都不太行,只能勉強保命,但第六感奇準,斷卦,看八字、風水第一,曾經教了小師妹一手小六壬,結果她考試的時候拿來用,被監考老師抓了個正著,還被偷拍發到群里,被我們群嘲了好久。
今天算了一天,也不過掙了一百多塊,我正準備收起攤子回出租屋的時候。
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他眉宇之間有一團黑氣,極其濃郁,像是化不開的墨。
我盯著那中年男人的臉,感覺有些奇怪,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享大富大貴之人,理應出現不了這麼濃的黑氣。
難不成......
他祖墳遭人撅了?
我挑眉,不錯,來活了。
在他快路過我的時候,我出聲攔住他:「先生留步。」
那人聞聲,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不作聲。
我趕緊說:「先生你最近可能會大有兇兆啊。」
那人不耐煩地揮揮手:「死騙子別胡說八道。」
我挑眉,胡說八道?那算了,到時候別來求我。
我正想再說些什麼,只見那人被路過的矮地鬼絆了一下,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平地摔,他一下子「吧唧」摔了個屁股蹲兒。
我抱胸站在旁邊,心中算了一下,很好,他尾椎裂了。
「喲喲喲,死騙子我呀~在胡說八道捏~」
可能我的陰陽怪氣太過于明顯,那人氣得想爬起來打我,但是因為尾椎太疼,死活爬不起來。
我見狀,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這位先生,我掐指一算,你應該是尾椎骨裂,而且你家最近也不太平,你要是信得過我,打我電話,我隨時都在。」
說完,也不看他痛苦的表情,把名片塞他胸前口袋便走了。
有時候,改命這東西,得講緣分,他要是與我有緣,自然會找我。
2.
我回了出租房一個小時不到,手機就響了。
我看了一眼陌生號碼,勾唇一笑,接起。
「喂?」
「大師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是尾椎骨裂了,嘶,疼死我了。」
「那你家,最近太平嗎?」
那邊猶豫了一下說:「還真是不太平。大師,你知道多少?」
他這是在探我的實力?
我看了一眼手旁邊的龜殼,那就給他算上一算吧,權當為了賺錢鋪個好路子。
我想著他的面容道:「不如,我現在給你搖上一卦?」
那邊飛快地同意了,我正了正神,然后隨后焚香問他:「叫什麼名字?」
「蔣明。」
「幾幾年?幾月幾日生?什麼時候?」
「73 年人,陽歷七月初七,下午四點。」
我心里盤著他的八字,癸丑己未甲辰戊申。看八字這人前半生應該坎坷,后半生享福,現在他已經人到中年,理應是享福的時候,可似乎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我皺著眉頭:「你前半生是不是過得很坎坷?」那邊嘆了口氣,算是承認了。
我心下了然,拿過龜殼,雙手合十地置于掌中,靜下心,想著搖卦的問題,甩出龜殼中的古幣。
坎上艮下,此卦是......
水山蹇!兇卦!
我挑眉:「先生家做水產生意的?」
那邊忙說對。
「家里的水產,應該死了不少吧?」
我一針見血,那邊沒了聲音,良久道:「大師,我在安民醫院住院,你能來找我嗎?說來也不好意思,應該是我上門拜訪您的。」
他語氣已經沒有開始不屑,甚至帶上了敬語。
我本想擺個架子充充面子,但是我的余額提醒我,面子這玩意兒是不能當飯吃的。
3.
晚上,我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著車哼哧哼哧地往醫院跑,根據蔣明給的地址,我找到病房。
他家里挺有錢,是個豪華單人間,應該可以使勁兒地宰一頓。
我如此想著,就進了門。
我一進去就看見他撅著個腚,嘴里不停地叫喚著疼。
這姿勢,真辣眼睛。
我「嘖嘖」地搖了搖頭,我記得上一個不聽我勸的人,被鬼嚇得抱頭鼠竄。
這一個不聽我勸的人,被矮地鬼給絆了個大跟頭。
真是實慘。
可能我嫌棄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大聲,蔣明艱難地抬起頭,往后看了看。
「大師,您來啦?快坐。」
他費勁地伸出一只手,朝著旁邊的椅子指了指,我應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蔣明嘆口氣道:「最近,家里也不知道怎麼,先是女兒在學校上體育課摔了腿,后來是我老婆在家做飯被燙傷,就連我家狗都被它老婆戴了綠帽子啊。」
「我本以為只是碰巧罷了,結果昨日一夜之間,我的水產死了大半,還剩下的也不過在茍延殘喘,我原本以為是有人給我投毒,可查了監控發現并沒有。」
他說完嘆口氣:「我原本是個不信鬼神的人,所以大師你說我有兇兆的時候,語氣不好,還望您見諒。
」
表面上,我擺擺手:「無妨,我不介意的。」
內心想的是:看我不在你身上搞筆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