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兒子當上皇帝后,兒子不感恩,還嫌我多管閑事。
「只靠自己,朕也能當上皇帝。」
啥意思?吃飽罵娘?
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可要開擺了。
1
我這個兒子不是個當皇帝的料,長了一顆圣母心,還不聽勸。
我讓他殺了起兵造反的親王,斬草除根。
他說:「母親,他是我血脈相連的兄弟,您怎能如此狠毒!」
我狠毒?
都刀架脖子了,難不成還要畢恭畢敬地送回去?
要是沒有我,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他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我一心為他,他卻不愿意,反而跟先帝的淑太妃感情很好。
即便淑太妃給我下毒、害我小產,皇帝依然認為她是先帝后宮里最善良的娘娘。
淑太妃害人,他說那是她迫不得已,她有苦衷。
我為他出謀劃策,他說我狠毒,說我多管閑事。
比起我,他們更像母子。
2
剛登基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把淑太妃從冷宮里接了出來。
「母親,淑太妃被關了這麼多年也知錯了,她對您最是敬重,當年的事是您誤會她了,她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兒子已經是皇帝了,兒子希望您能大度些原諒她。
「就讓這些恩恩怨怨都過去,行嗎?」
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你讓我大度些,敢情受傷害的不是你。
我把手中的藥碗重重地放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忘了哀家到現在依舊湯藥不斷,是因為誰?」
「還有你那未出世的弟弟,是怎麼沒的?不記得了?」
皇帝表情一滯。
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只是想讓所有人都和諧相處,相親相愛。
更別提是為他最敬愛的庶母求情了。
「母親,兒子一直都記得。」
「只是淑太妃已經受到了懲罰,也知錯了。」
「您如今雖然還在喝著藥,但身體已經恢復了九成,您為什麼一定要斤斤計較呢?」
「兒子已經是皇帝了,有足夠的底氣可以照顧您的后半生。」
「淑太妃都那麼可憐了,您就別再逼她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
這哪是我兒子啊,這是我仇人吧。
淑太妃可憐不是因為自己作的?
我被淑太妃害得差點送了命,反過來還成了我的過錯了?
「什麼叫哀家逼她?」
「是哀家逼著她出來害人的?」
「她被打入冷宮那是先帝的旨意,是她犯了宮規在先,打入冷宮是對她的懲罰。」
「她想不可憐,那她別出來害人啊!」
「你看她過得可憐就把她放出來,那你去天牢里走一圈,是不是天牢里連犯人都沒了?」
「若真是這樣,還要律法何用!」
「母親!殺人不過頭點地,適可而止不好嗎?」
皇帝冷了臉,我的臉色也不好看。
先不說我跟淑太妃的私人恩怨。
單是剛登基就違背先帝旨意這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
他還不自知,傻傻地可憐別人。
要是先帝泉下有知,最好半夜去找這個不孝子談談心,免得哪一天我不小心被氣死了。
人都給放了,還要逼著我假裝去原諒,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人你都放出來了,我不原諒能怎麼樣?再打入冷宮?」
皇帝一聽,立馬熟練地開始說教:
「母親,父皇在世時常教導我,要謹記兄友弟恭、家和萬事興,淑太妃知錯受罰了,這還不夠嗎?」
一說這個我就來氣,皇帝在淑太妃母子身上吃虧不是一回兩回了,偏生他就是不長記性。
「夠不夠你摸摸你胸口那道疤不就知道了。」
「當初淑太妃母子倆設計你遇險,你看自己沒受傷就傻乎乎地原諒他們。」
「后來呢?秋獵的時候人家放過你了嗎?你的寬容有用嗎?」
「要不是你外祖父及時趕到,你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先帝讓你們兄友弟恭,你是友善了,三皇子朝你下手時可沒留半分情面。」
「兄友弟恭,光你一個人使勁有什麼用?」
皇帝抿著唇不說話,但不贊同的樣子表現得太明顯了。
「為了你的安全,我費了多大勁才讓你父皇下決心把淑太妃打入冷宮!」
「你倒好,一登基就把人放了,就你是好人,你最大度了,你想原諒別拉上我!」
皇帝眼神怪異地看著我:「母親,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從前的您是那麼溫柔得體、端莊大方,如今怎跟市井潑婦一般?」
我?潑婦?
女人變成潑婦還不是被逼的。
哪有女人愿意天生就是一副潑婦的樣子?
「潑婦就不錯了,換成別人有你這麼個傻兒子,說不定早就被氣死了,連成為潑婦的機會都沒有。」
皇帝瞳孔晦暗不明,良久似是下定了決心:
「母親,即便您不理解,兒子也會遵從本心,做一個善良正直的皇帝。」
我這個好大兒別的本事不咋樣,氣我倒是很在行。
我攔著你當一個好皇帝了嗎?
我是讓你長點心,別傻傻地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你那不叫善良,叫蠢!你的原諒別人稀罕嗎?」
「淑太妃無風都能掀起浪的主兒,還有個兒子,你皇位都沒坐穩就急著當好人,你就沒想過自己是在養虎為患?」
皇帝蹙眉:「我相信三弟不是那樣的人。」
他頓了頓,而后頗為不滿地向我抱怨道:「母親,兒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是非對錯心里自然有一桿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