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18
我真的很想問他。
知道這些后,你后悔過嗎?
如今我有了答案。
司鐸承認他錯了。
可一切都太晚了。
肇事司機改判死刑,下個月執行。
我走出法院,門口圍了好多好多記者。
他們舉著長槍短炮似的攝像機和話筒,幾乎懟到我臉上。
我意識有些游離,輕飄飄的,被人群擠來擠去。
這時一個有力的臂彎把我拉了過來,霸氣回懟:「滾,少挨我女兒。」
老爹緊緊把我護著,不讓那些鏡頭拍到我。
像雄獅護著幼崽,帶著保鏢給我從人群中開了一條路出來。
幾天后,定案了。
因夫妻感情不睦,妻子產后抑郁,誤殺了丈夫,慌忙逃竄至火車道被撞身亡。
新聞播放的車禍現場中濃煙滾滾,大火把車燒的只剩一堆廢鐵。
我抬手,用遙控器關了電視,微微勾唇。
蟄伏三年,一朝反擊,不留痕跡,全身而退。
司鐸父母離婚了。
司鐸母親無法接受自己的婚姻被白晴母親插足,如今自己兒子也死在了小三女兒手上。
這件事牽扯面太廣,季弘跟著父母出國了。
他走的那天,我去機場送他。
他站在我面前,「讓我抱抱吧,以后抱不到了。」
他輕輕拍我的背,像哄孩子,慢悠悠的說:「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這句話,他松開我,走了。
他高瘦的身影漸漸遠去。
19
又是一年除夕夜,我拎著年貨去看望老爹。
他跟我一起,在這座我從小長大的城市住著。
他拎著鳥籠子站在門口迎我,看我大包小包從車里拿東西,皺眉:「買什麼東西,我這什麼都不缺。」
我進屋坐下,懶洋洋地道:「我在一家新開的粵式茶餐廳訂了年夜飯,您不是一直嚷著要吃家鄉菜嗎,一會有人送來,下午三點就可以開飯了。
」
喝了兩杯茶,我動身去花市買金桔樹,討個好彩頭,寓意大吉大利。
我離開的時候,故意將身份證落茶臺上了。
手下幫我打開車門,我坐上車,透過車窗看見老爹把我身份證拿起來,等他翻到正面的時候,開心地站起來連著拍了三下大腿。
「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改成了秦姓啊?你們怎麼沒人告訴我啊?」
「秦歲!好聽!」
我望著被老爹捧著我身份證,樂得合不攏嘴的模樣逗樂了,司機小心翼翼問我,「歲姐,我們走嗎?」
「走吧。」
黑色的車輪滾動,緩緩駛入大道上的車流。
未來的路終于要向前走了。
-完-
嬰小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