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潑婦將文件撕個粉碎,聲音狠戾:「我懷孕的時候,你就和她滾到一起了?你對得起我嗎?我流產以后你在哪?你是不是也在這!司鐸你沒良心。」
司鐸冷笑一聲。
「白晴,所有事情我知道了,你還要繼續裝嗎?」
白晴臉色一白,雙手緊張地攪在一起。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司鐸緊抿著唇,拿出手邊的資料。
「當年你收買肇事司機做偽證,和你叔叔一起陷害池歲父親,輿論造勢,最后這案子被定義為謀殺。你叔叔正在被羈押歸案路上,白晴,這件事遲早會真相大白。」
一件件事情都擺在了面前,白晴從一開始的故作委屈,到現在的驚慌恐懼。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
我心情太好了。
給老爹發了信息:「揭秘真相,夫妻反目 90%」
我在電視前面坐著,靜靜欣賞著兩個加害者面對面地揭開真相。
她撿起刀,朝司鐸撲來。
他回身控制住近似瘋魔的白晴,兩個人纏斗在一起。
我看了看表,給季弘打了一個電話,語氣平靜:「白晴知道司鐸要和她離婚,她要和我見面。」
我聽見電話那邊水杯碎裂的聲音,季弘聲音急切:「不能去!白晴現在產后抑郁很嚴重。她會傷害你。」
「可我已經在路上了……」
「地址發我!」
季弘和司鐸掰了,兩個人信息不通。
要換做原來,我還真不敢這樣做。
我掛了電話,監控中傳來杯子盤子碎裂的聲音。
其實白晴特別怕失去司鐸,她多愛他呢?
當年每每我需要司鐸陪伴的時候,她都會想盡各種辦法讓司鐸去找她。
有一次我發燒,39 度,燒得神智不清。
司鐸在一旁照顧我,正用酒精給我擦身的時候,她打來電話,說自己頭疼癥犯了。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只能迷迷糊糊看到司鐸漸漸皺起的眉頭,我伸出手撫平他的眉心,迷茫地問:「朋友出事了嗎?」
司鐸嗯了一聲。
我試探地說:「要不你去看看?」
然后,司鐸就真的走了。
我呆望著空蕩蕩的臥室,一個人渾身發冷,蜷縮在被窩里。
不愛,但為什麼要傷害?
16
據說季弘趕到時,就已經有警察在現場了。
自然是我報的警。
我還將監控錄像一并交了上去。
現在全城緝捕在逃嫌疑人白晴。
詢問室里燈光暗淡,我面前放著一杯水,很平靜地坐在那兒。
大門打開,有人走進來,「是你報警的對吧。」
「是。」
「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我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微微搖了下頭,雙手交叉支在桌上撐著下巴。
「您說。」
「司鐸認識吧。」
「認識。」
「你和他最近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抻了個懶腰,問:「對不起,我走神了。您再問一遍?」
「我說,你們最近一次見面什麼時候。」
「大概一兩個月前。」
……
我最近幾個月和司鐸來往密切,被查到也很正常。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房子里發現了一個受害者,重傷搶救無效。通過你的監控來看,嫌疑人已經確定,目前尚在逃逸。」
「所以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受害人的房子里安有監控?」
我語氣平淡,「那是我的房子。在自己房子里安監控有錯嗎?」
「他老婆抑郁癥還有被迫害妄想癥,我害怕會傷害我,才找機會搬走的。」
警察大驚:「什麼?」
我生日那天,他語氣平平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說想要一個家。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司鐸的臉龐,惡意地試圖尋找一絲他的愧疚。
他能把我爸還我嗎?他會怎麼回答?
可沒想到司鐸的表情自始至終都相當平淡。
最后他把這棟房子贈與我了,是他個人的婚前財產。
我們從公證處出來的時候,他對我說:「生日快樂。」
原來他理解的家,就是一棟冷冰冰的房子而已。
筆錄結束后。
我從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多年來辛苦收集到的,司鐸和白晴迫害我和池家的證據。
隱忍謀劃,現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解脫。
我相信法律會站在我這邊。
雨停了,陽光普照。
我神清氣爽踏出警局大門,三輛黑色轎車在不遠處排開。
老爹打開車門,在等我。
我露出個微笑,闊步行去。
17
當年肇事司機判了十年,現在要重新開庭了。
在法院門口,季弘站等我多時,他遞給我一個牛皮袋,「三年前我沒幫上你,這一次總算幫上了。」
開庭時,我的律師將證據陳列,被告席上的男人嚇得腿抖。
法官問我,「還有其他證據要提供嗎?」
律師示意我要不要打開季弘給我的牛皮紙袋。
里面是一個 U 盤,當庭播放。
畫面一閃,鏡頭前出現了司鐸的臉。
視頻一共二十多分鐘,在他辦公室里錄的。
「三年前,我因為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傷害了一位父親和他的女兒……」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我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死死握緊,指甲掐進肉里,從指縫里滴出血,渾身止不住顫抖。
司鐸語氣低微,將遲到了三年的真相娓娓道來,眼里寫滿內疚與后悔。
視頻時候他紅著眼說:「我會自首。歲歲,對不起。」
視頻放完了,現場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