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現在砸在季弘臉上的拳頭。
季弘又來找我了,因為今天是司鐸和白晴的結婚紀念日,司鐸一定會回家過。
但是季弘沒想到,司鐸回家之前,先來了我這里,正好撞見季弘把我摟在懷里跟我表白的一幕。
「你覬覦她很久了是不是。」
季弘用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聲音涼諷:「誰把她害成這樣的?」
司鐸眼底驀地翻騰起激烈情緒,他一把抓我的手,將我推進臥室,「進屋。」
他把門關死,接著外面就是噼里啪啦的打架聲。
我聽見季弘說,「白晴的腿傷你都查到了吧,你根本不想承認你自己錯!還有車禍,目前為止所有證據都證明和池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根本就是無辜的。」
「人渣敗類。你自大慣了,你不敢承認你是因為誤會害了她家破人亡。」
「季弘我警告你閉嘴!」
我勾著唇給老爹發消息:「匯報進度,70%,兄弟反目。」
司鐸今晚沒有回家。
今天是他和白晴的結婚紀念日,但白晴自己一個人過的。
我聽見白晴給司鐸打電話,司鐸敷衍幾句就掛了。
我在他旁邊守著,給他擦藥,故意問:「今天你和季弘在吵什麼?」
司鐸薄唇微動,卻什麼都沒說。
我倒了一杯水,識趣地不追問了。
他拉起我的手,輕聲開口:「你什麼都不用管。歲歲,以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朝他點頭,笑意不達眼底。
第二天,司鐸走后,我也走了。
今天是白晴最后一次產檢的日子。
我尾隨司鐸來到了醫院。
醫生們飛速推著一個「血人」越過白晴身邊。
一個少女站在急救室門口哭喊:「逼我爸跳樓的人都不得好死!」
我看到白晴臉色微變,手不自覺地搭在隆起的肚子上。
少女還在哭罵:「誣陷我爸的人,總有一天會血債血償!和有權的親戚串通一氣,草菅人命!」
白晴臉色頓時煞白,身子晃了晃,司鐸扶住她,問她怎麼了。
白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少女,少女抬起猩紅的眸,譏笑反問:「你看我干嘛,你也做過虧心事?」
白晴急促喘息,胸膛一起一伏,不安地抓著司鐸的手,想離開這里。
我靜靜看了片刻,不由得想笑。
突然她痛吟一聲,身子蜷縮蹲了下來,裙邊滲出殷紅。
我看完好戲,雙手插兜拐出走廊的時候,與四五名急匆匆的護士擦肩而過。
白晴情緒不穩,早產了。
我坐在醫院外面的長椅上靜靜等著,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孩子沒保住,出生就沒氣的。」
我揚起唇角。
白晴這樣惡毒的人,有什麼資格配當母親。
給老爹發消息:「進度:80%。惡女失子。」
11
孩子沒了,白晴精神崩潰,在病房里發瘋。
還跑去把那個少女給打了。
我緩步走到 718 骨科病房門外。
推門進去。
白天在醫院哭鬧的少女見到我以后,頓時揚起笑容,「池小姐來了。」
「你父親沒事了吧。」
「沒事,醫生說從三樓摔下來就斷了條腿,養幾個月就好了。還要多謝您呢,工地說給我爸算工傷,我們能拿到不少賠償。哦,對了!今天打我的那個孕婦,她老公下午過來找我,說要和解。」
我點頭,「嗯。想跟他們要多少你們就自己看著辦。」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了她,「以后我們就當沒見過。」
少女微微一怔,接了過來,「知道了。
那,也祝你心愿達成。」
我笑了,起身離開 718 病房。
晚上,司鐸來找我。
他把白晴一個人扔在醫院這讓我略感意外。
經過這一天,他整個人疲倦不少,臉上掩蓋不住失落。
高定西裝被隨手扔在地上,他走過來摟住我。
我淡漠得嚇人,從他懷里后退了半步,當著他的面,手指勾開睡衣腰帶,黑色絲袍倏地落地。
「要我安慰你嗎?」
昏黃的燈光流轉在我身體上,沒有一絲瑕疵。
司鐸的目光不避不讓地打量我半響,然后將我的衣服重新穿上。
「不用。」
我為什麼選這天「獻身」呢。
因為他沒有心情啊。
即將出生的孩子沒了,要是還能和情人滾床單,那還是人嗎?
司鐸略微傾身,把臉埋在我肩上,嗓音有些哽咽,「讓我歇一會。」
我拍著他的背,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一抹快意。
司鐸睡了以后,我靠在落地窗前,看星星。
指尖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忽明忽暗。
白晴的主治醫師是老爹的朋友,我打電話過去叮囑:「醫生,還請你多開導一下她,告訴她那孩子原本很健康很漂亮的。」
12
司鐸兩天沒去公司,一直耗在我這,躲避病房里產后抑郁的白晴。
這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遞,直接拆開。
司鐸現在需要我時刻在他身邊陪著。
很久不見我過去,他走過來,問我什麼快遞。
下一秒,我就將一沓文件扔了過去,正砸在他胸前。
我眼睛通紅,重重喘著氣,「司鐸。」
他蹙起眉,一臉困惑,低頭去看那文件,然后瞬間臉色煞白。
那是一份白晴父母車禍的詳細記錄,是警方那里來的。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那是一場交通事故。
是意外,不是謀殺。
剛好肇事者開的車屬于我爸公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