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愛有多炙熱,三年后,這恨就有多濃烈。
我攥著鍋勺的手寸寸收緊,用力到指節青白。
等我端著菜轉身的時候,臉上那份厭惡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地示好。
司鐸的目光猶如實質在我臉上掃來掃去,終于他的手不自覺地貼上了我的肩膀。
我如同被觸電一樣慌張躲開,演了一出應激反應。
司鐸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不耐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受傷留的疤。」
「我不是疤痕皮膚,沒有留疤。」
我花了很多錢,將我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全部除盡。
唯有小腿上的疤痕我沒有除,用紋身掩蓋。
他無聲吃完早餐,沒再和我多聊一句話,就去公司了。
8
我在這里住了一周。
司鐸有時候會來,我就備好食材給他做飯,陪他聊天,陪他看電影,一切重心都圍著他。
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讓他誤認為這世界上我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司鐸很受用,他喜歡別人臣服于他。
漸漸地,司鐸仿佛對我給他營造的感覺上癮,開始夜不歸宿了。
這天他喝多了,別人送過來的,我開門去接,雙臂親昵地環上司鐸勁瘦的腰肢。
像個等待主人回來的小寵物。
司鐸在我臉頰親了一下,就拉著我進家門了。
第二天中午,有人按門鈴,我走過去開門,還在納悶司鐸不是有指紋。
我打開門的那剎那,門外的人眼底掠過一抹復雜。
「真的是你。」
我微微一怔,「你怎麼知道這的?」
「昨天我送司鐸回來的,看見你出門抱他。」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然后側過身,「進來坐坐吧。
」
季弘,司鐸的十年好友。
曾經我們三個總混在一起。
他大概是圈子里最具正義感的人了。我遭到殘忍對待時,季弘曾勸司鐸手下留情。
但也僅此而已了,他并不能改變什麼。
「司鐸已經結婚了……你不應該住在這。」
「那我應該去哪?紅燈區?過著每天被虐待狂毆打的日子?」
我的表情悲傷,季弘看著皺了下眉。
「怪不得他最近他發瘋一樣報復曾經欺負你的人,他花錢收集了不少證據,把人全送到監獄了。」
我慢慢眉頭鎖緊,有些驚訝。
這些司鐸沒告訴過我。
「你會原諒他嗎?」
我沉默。
良久,他嘆了一聲,說:「好好照顧自己。」
我凝望他,目送他離開。
夜幕降臨的時候,司鐸又來了,帶著淡薄的酒氣來的。
有一種強烈的情緒在他眼底浮動,他走上前強硬的按住我的后腦勺,吻上我的眉心,然后在我手上放了一張卡。
浴室中的水嘩嘩作響,在他洗澡的時候,我依靠在床頭,好笑地擺弄那張卡,用打火機將它燒得焦黑。
包養我?
他也配?
我才沒等他,翻身直接睡。
沒過一會兒,床邊下沉,身后貼上來一具炙熱的身軀,一只手順著我的腰線慢慢向上探。
我背對他,冰冷勾起嘴角。
下一瞬,我驚聲尖叫,雙手亂揮。
司鐸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有些不悅:「怎麼了?」
我氣喘吁吁,背靠著床頭,環抱自己,像一個被圍困的小動物一樣。
司鐸眼神變得尖銳,強忍著不爽,「知道了。睡覺。」
9
季弘對我來說是個意外。
因為他在我生日當天訂了一份蛋糕給我。
我把蛋糕抱進屋里,司鐸就來了,他眼睛盯在粉白色蛋糕上,「你生日?」
不等我回答,他拿起賀卡看,「季弘怎麼知道你生日。」
他當然知道了。
我和司鐸在一起三年。
卻有兩年的生日都是季弘陪我過的。
當時我開開心心訂了宴席,滿心期待的等司鐸來。
結果一通電話打來,司鐸說他來不了了,讓季弘來陪我吃飯。
那一刻驚喜落空后的巨大失落籠罩了我。
他從未把我的事情記在心里,每次都應付了事。
季弘拉開椅子,坐在我對面,輕聲說:「看見是我失望了?」
我微微笑道:「沒有。」
那天后半夜,司鐸才回來,他把生日禮物放在我枕邊。
在他眼里,我的生日就這麼過完了。
現在,司鐸把我手里蛋糕拿走扔掉的瞬間,我在司鐸臉上,看到了幾分罕見的醋意。
當初棄如敝履,如今這樣霸占著,真是諷刺。
午飯的時候,老爹給我來電話。
我拿著手機去陽臺接的。
「閨女生日快樂,祝你心想事成,平安順遂。」
「謝謝老爹。」
「你進度到哪步了……」
司鐸聽不見我們的對話,只能隔著玻璃窗看見我的愉悅的笑顏和嗡動的嘴唇。
我打完電話,他緊緊盯著我,聲音冷:「你和誰打電話?」
我沒說話,只坐在他身邊給他夾菜。
誰?
你猜是誰,他就是誰嘍。
我在司鐸的家里住的第二周。
一縷晨曦灑下的時候,他撲進被子里從后把我環緊臂彎里,死死抱住。
他揉著我的胳膊,揉著我的腿,反復問我一個問題:「池歲,你痛不痛?」
我抬手環住他脖頸,「下雨天會痛。」
一瞬間司鐸神色有些崩潰。
司鐸奇怪的舉動讓我知道。
他現在對我產生了愧疚。
10
司鐸是一個自大,喜愛掌控的人。
比如他當初無條件信任白晴,就對我家痛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