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稷瞄了一眼我指尖的煙,「還學會抽煙了?」
「剛抽沒兩天,還不怎麼會呢。」
「那就別抽!又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我歪著頭,將煙碾滅,「好,聽您的。」
秦稷笑了一聲,看穿了我:「最近壓力大?」
我默聲不答,指尖擺弄著白色煙盒。
秦稷往紫檀木椅子上一靠,道:「同歸于盡,殺人放火是最低級的復仇辦法。你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臟了手。」
他繼續說,「我們怎麼認識的還記得嗎?」
我深吸一口氣,「記得。」
那天晚上我終于有機會逃到頂樓。
在天臺邊上遇見了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
我繞過他,翻過欄桿,搖搖欲墜。
他一把拽住我,問:「你干什麼?」
「跳樓沒見過?」
「你爸媽知道你這樣多傷心,你對得起他們嗎?」
「我沒有爸媽了。」
這個老人是這家會所的老板,秦稷。
就是那天起,這的人都知道娛樂城多了一位大小姐。
后來我才知道,那一天,秦稷的女兒因為抑郁癥在國外跳樓自殺了。
于是,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和一個沒有父親的女兒,報團取暖。
再后來,秦稷把這座會所送給我了。
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把原來管事的吊起來,讓三個人輪流拿皮帶抽他。
曾經欺負我的人,那些虐待狂,我統統上門收拾了一遍。
人人都知道這大小姐不愛笑,但一笑恐怕就要出事了。
不知道又是哪個仇報了。
秦稷用茶蓋撥動金色茶湯上的卷葉,「遇見難事的時候別硬扛,跟老爹講,我幫你。」
我笑著說知道了,開車回了家。
浴室水聲嘩嘩響。
我悠哉地洗了個澡,用紋身遮瑕液涂滿了整條小腿。
6
我開始蓄意接近司鐸。
聽說他來這邊處理公務。
于是我等了三天。
終于找到機會,讓人傳消息給他。說我今晚要接待一個偏執躁狂的客人,大概率要被玩死。
司鐸趕過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被一個面目可憎的中年人揪住頭發拖進包廂。
司鐸繃著臉,一腳將那人踹到走廊盡頭,撞在垃圾桶上。
他走過來,我順勢死死抓住他的腿。
「司鐸,你救救我……」我哭喊出來。
下一瞬,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將我從地上撈起來。
我立馬給趕過來維護秩序的人使了個眼色,那群莽夫懵懂的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我就這樣順利的被司鐸帶回了他的車。
關上車門,他直接問我:「白晴的腿是自己傷的,這件事你一直知道?
」
「是。」我上車后往后蜷縮了下,盡可能地離他遠。
「她家出事后,我爸讓我去醫院看望她,然后我就看見她閉著眼睛故意從樓梯上折了下去。但我沒想到她弄傷自己是用在我們第二天婚禮現場。」
司鐸不出所料地僵住了。
他應該查到了不少,否則就不會帶著答案來問我了。
你看,一個人想要戳穿謊言是多麼簡單。
可是他遲了三年才愿意去查清真相。
不過,這些顯然不夠動搖白晴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一定在想,白晴可能有苦衷。
就在這時,司鐸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啞著嗓子喊:「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我眼眶濕潤,小聲道:「當時我說了你不信。」
我聲音漸漸哽咽,司鐸眉漸漸皺起,抓住我往他懷里拉。
于是我趁機道:「我不想在這里挨打了。
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重重呼吸了兩下,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我在司鐸身邊呆了三年,他妄想掌控一切的性格我在清楚不過。
他喜歡別人極致順從,仰望著他。
不過幾秒,他問司機:「會所管事的呢?」
「原先那個死了。」
「死了?」
「是,聽說喝多了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腦出血沒搶救過來。」
司鐸讓他去問誰是新管事。
十分鐘后,司機回來了,說會所沒幾個人見過新管事,就聽說小腿上有個狐貍紋身,是秦爺的女兒,得罪不起,厲害得不行。
司鐸扯過我的胳膊看傷,兩道腰帶抽出的鞭痕早就紅腫了。
「新管事也總欺負你嗎?」
我不說話,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我第一次在司鐸臉上看到了心疼神色,他一把擦掉了我的眼淚,柔聲說:「別哭了。」
我唇角勾了勾。
司鐸,你這種人什麼時候也有心了?
7
我跟著司鐸回來了。
就住在他城郊的房子里。
而他自然是回他和白晴的家。
我仔細檢查了這棟房子的角角落落,確認沒有監控后,才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司鐸來了一趟。
他站在床邊無聲注視我好一會兒了,但是我裝作剛醒,慢騰騰地被窩里轉身過來。
司鐸的視線直白到炙熱掠過我的身體,再沒有挪開。
看唄,又不是沒看過。
我們戀愛三年,同居過。
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他去公司前,給他做早餐,不重樣的給他做。
于是我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掀開被子,下床,自然地問:「吃早飯了嗎?」
話一出口,我們兩個人都愣怔了。
不過,我是裝的。他是真的。
他還沒回答,我就自行邁進廚房了。
那時的司鐸會在我做飯時,從身后擁住我,結實的雙臂環在我小腹上,時不時給我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