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認為是我借由父母朝他逼婚。
我忍不住撫上刺痛的小腹,指節用力攥到青白。
司鐸瞥我一眼,鉗著我的下顎,「跟你是逢場作戲,懂嗎?」
司鐸早就知道我懷孕了。
婚檢后,他拿著我的報告找到我爸,威脅他說如果我爸不償命,十個月后我和孩子可能會在產房里出現意外。
司家有權,他說這話時我相信他能辦得到。
我雙手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被人押上私人飛機,落地后就被一群紋身大漢拖進了會所。
我掙扎著要跑,管事的男人拿起一根棒球棍就砸在我腿上。
我滾在臟兮兮的地上,骨折的劇痛讓我腦門前冒出豆大的汗珠。
管事的人威脅我說,再敢跑出這個門,就把我爸的骨灰扔進垃圾桶。
4
我回來后,就坐在床上拿著我爸的腕表發呆。
這是我爸唯一的遺物。
我不是沒有告訴過司鐸,當年有人陷害我爸,可他不信……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我抬眼看去。
來的人,竟然是司鐸。
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找我。
我靜靜看他,有點猜不透他要追到這邊要干什麼。
我坐在大床上,衣衫單薄,兩條白細的腿自然垂在地上。
身體輪廓半遮半掩的,撕了這件洗到發白的寬大 T 恤,就能窺見藏在里面的美好身體。
司鐸站在我面前,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看上去十分漠然。
「聽說你生意特別好。」
我指甲死死扣著金表帶。
為了讓我聽話服軟乖乖工作,棍子打,椅子砸,皮帶抽,我都領教過。
后來他們見我打不服,就把我送到一群虐待狂面前。
一次五萬,每次半小時。
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正好是一個網紅直播結婚的那天。
那人是厭婚族,他把婚禮直播投到包廂的大屏幕上,問我什麼是愛情,我回答的不對,就要被扇耳光。
屏幕中新婚燕爾舉著酒杯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而我被打到渾身是傷,從包廂里拖著出來。
那段時間,我生不如死。
全憑一口氣在撐。
我得活著,讓司鐸和白晴血債血償。
如今,司鐸站在我面前,云淡風輕地開口:「你得了什麼病?」
見我不答,他直接伸手從我腿上拿走了病例。
司鐸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掃到我光潔的腿時,他眸光黯了幾分。
他轉身離開。
不過門外,有人叫住他:「這麼快玩完啦?」
司鐸語氣冰涼:「玩什麼?」
「哦,你不是花錢來玩虐待的啊。」那人又問:「難道你是律師?」
司鐸沒有作聲。
那人喋喋不休:「那你幫她查的怎麼樣了?就是當初她爸給出車禍的一家捐了筆錢,想著幫忙。結果那家的女兒自己把腿摔壞了陷害她,還搶了她未婚夫,嘖嘖……我這人八卦,你跟我講講唄……」
下一秒,在外面的門把手被擰得當當作響。
而我早就赤腳站在門前,將門反鎖。
我忽然很想笑,這錢花得還挺值,借這女孩的口把我要說的都說了。
我雇了一個會所女孩幫我演了一出戲。
她扮演說出真相的旁觀路人,我則扮演誤會虐戀中的受害者。
當然這僅僅是冰山一角,剩下的就由司鐸自己去揭曉吧。
謎底我早已經鋪設好了。
一定超乎他想象。
白晴和她一個有權勢的叔叔一起陷害我爸,為一己私利草菅人命。
門外的女孩還在演:「哎哎哎,別敲了!你倒是給我講講,你們證據收集得怎麼樣了……」
我轉過身,嘩啦一聲撕下墻上的壁紙,那后面貼滿了司鐸和白晴的照片。
度假的,牽手的,商場逛街的,去產檢的……
我指尖在司鐸英俊側臉上摩挲,接著指甲一偏,劃出一道深深的印記。
司鐸和白晴結婚后,對外宣稱我精神錯亂在精神病院里治療,實則將我丟在這里,說父債女還。
「地獄在等你們。」我注視著一張張照片,心臟疼得格外清晰。
我抬手拿起一個紅色的飛鏢,在指尖轉了轉,「先從誰下手呢?」
抬手,擲出。
飛鏢扎在司鐸的照片上,正中眉心,我笑了,「那就你先吧。」
5
一輛白色跑車宛若一道閃電劈開了夜幕。
一雙高跟鞋從車上邁下來,鞋跟噠噠作響,像在人心臟敲擊一般。
黑色高叉旗袍下,纖細小腿上的狐貍紋身妖得不行。
「老爹!」我笑著喊人的時候,聲音甜。
被喊的人忍不住抬頭看我,旋即又冷臉回頭逗鳥。
「聽說你回會所了?你都兩年沒回去了,最近想干什麼啊。」
我走了過去,默不作聲掰開茶餅,把沸水倒入壺中又倒出,反反復復三回,才沏出一壺好茶遞給了他。
然后我繼續擺弄茶具,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想復仇啊?」
我沉默了半響,輕聲:「老爹,你放心。我不會牽連到你的。」
就在這時,手下把一個平板電腦遞過來,上面是夜宴的攝像頭監控畫面。
監控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三個男人氣勢洶洶地穿過走廊。
「歲姐,這幾個人來鬧事。
」
我嘁笑一聲,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來,啪地燃起,白色薄霧從唇邊逸出,朝手下打了個手勢,「自己找地方,別在監控下面動手,打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