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周主動地給我講解：「這個世界上無奇不有，我之前只知道有人類，卻不知道人類有超能力者，他們有的會切割空間，有的會隨意地控制時間，甚至還有……心靈控制。」

但我卻沒空聽他解釋了：「我們得趕緊走了，他們請求支援了。」

時鈞還妄圖攔住我們，我一腳踹在他下腹處，疼得他一下泄了力，直直地跪在地上，各種家具砸在他身上。

我咂舌。

原來他是法師啊，一點兒也不抗揍。

我扯著陳周下了樓，跑到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以最快速度開向海邊。

上了車后陳周一言不發，神情復雜，而我們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這時候尷尬才接踵而來，我因為緊張手心出了很多汗，而他沒察覺到般地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我很想問問他這麼強大為什麼會被抓，也想問問他的遭遇。

可是他要走了。

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只是讓他回到海洋中去吧。

他在我身邊悄聲地說道：「我剛剛沒說完，陳湘，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的族人躍出水面，被人類發現，我為了族人和他們戰斗，卻敗給了心靈控制。」

「我在實驗室那段時間，有人不停地抽我的血，我很憤怒、很焦躁，他們找來不同的超能力者和我對戰，想要測試我的能力，但他們不知道我可以學習和擁有對手的能力。」

我默默地聽著，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看著我，同樣欲言又止。

車已經開出了城區，我回頭看，似乎有幾輛車跟著我們后面。

司機師傅也發現了，他語氣驚訝中又帶著隱隱的興奮：「有人在追咱們！」

「是。」我并不否認。

他肉眼可見地興奮，猛踩油門：「你放心吧，他們絕對追不上來！」

車速越來越快，陳周握著我的手的力度越來越大，他垂下眼，語氣很輕：「我以前憎惡人類，但現在不了，人類有壞人，也有好人。」

「我知道。」

司機師傅開得很快，我已經隱隱地看到了海岸的輪廓，我和他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我們不能再說什麼。

因為我們終將分離。

我如夢幻般地撿到了一條人魚，又如夢醒般地將他送回。

一開始就答應好的。

星期三。

我拉著那條人魚在沙灘上狂奔，奔向海洋。

聽起來很唯美的場景。

但事實是后面有人在追，我們不得不狂奔。

在他們追上來的前一秒，美男魚回到了海里。

他消失在海面上。

那群人還要繼續追，而海洋終于發怒，一時間怒濤洶涌，如巨獸般地掀起十幾米高的海浪拍向岸邊，將那些壞人卷在浪濤中。

海水沖毀了岸邊的建筑，一切的人與物都不能幸免于難。

除了我。

如同陳周將我圈在懷中一般，我周身的地方海水自動地繞開，像是來到了海洋的懷抱中，蒼穹之頂被深藍海水覆蓋，遮天蔽日，而在這大海的囚籠中，那些追捕陳周的人自食惡果，慢慢地在海水中失去生命。

我看到了恢復了魚尾的陳周。

他在我附近的海水中繞圈圈。

他的魚尾在水中搖擺，鱗片閃閃發光，如一顆顆美麗的寶石。

他是海神最得意的孩子，在深海之域無比耀眼的存在。

我才知道，在陸地上會讓他多麼暗淡無光。

他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要再浮出海面了！」我朝著他大喊，害怕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也不要隨便相信人類！」

「更不要再次狼狽地倒在岸邊了！」

他緩緩地停了下來，凝視著我。

「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我揮揮手，洶涌海水中他的身影若隱若現，海水的更深處是令人恐懼的黑，而陳周也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海水退去。

正午的陽光刺眼，我仰起頭，無視地上的一片狼藉。

身后有很多聲音，有救援隊的警笛聲、腳步聲、呼喊聲，還要哭聲。

自然要摧毀人類是多麼簡單啊。

一場海嘯，一場雪崩。

脆弱的生命便戛然而止。

時鈞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他聲音冰冷，隱含著怒氣：「陳小姐，請和我們走一趟。」

5.

我生平第一次進了審訊室。

因為撿到了一條人魚，所以被特殊組織逮捕了。

說出去我能吹一輩子。

他們逼問我知不知道陳周的去向，或者為什麼他會變化出雙腿。

我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狹小又黑暗的小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我對面是一層透明的玻璃，看不到后面的人，和電視上演得差不多。

他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請你如實回答。」

我拒不配合，甚至還罵人：「別狗叫，趕緊放我出去。」

本人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玻璃后面的人有些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 001 號的失蹤對我們的科學實驗是多麼大的損失！請嚴肅地回答！」

我坐直了身板，甚至略顯囂張地挑眉：「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時鈞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說謊，陳小姐，你對我們有抗拒心理很正常，因為你不明白我們這個組織的意義，也不明白放走了 001 號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